何不早说?早说时,几个嫂嫂连夜缝制两件衣服也罢。”
牛皋听了呵呵笑道:“二哥这不是牙疼话?这帐中的几位嫂嫂,撞阵杀人倒不在话下?哪个又是能拈针拿线的。”
方百花起身道:“小牛儿,你这般说时,嫂子须不乐意,你且等着,我去去便来。”
说罢出得帐去,不多时转归来,身后两个亲信女兵,扛着一只箱子进来房下,方百花亲手打开,得意道:“铁牛,小牛,你们员外哥哥九尺个头,他的衣服总能穿,且自家选一选吧。”
牛皋、李逵都是八尺大汉,九尺的衣服宽大些正好,当下去箱子中一翻,两个震惊道:“员外哥哥如何有这般多好衣裳?”
众兄弟看去,那箱子中林林总总,怕不有数十件衣裳,难得的是花样百出:
有大官儿上朝的朝服,有阔佬爱穿的员外服,有各种颜色质地的文士服,有县官儿穿的官袍,有皂吏的捕快服,乃至辽人、女真人的服饰,竟是一应俱全。
众兄弟都惊奇道:“怪哉,怪哉,员外哥哥如何有这诸般衣裳?”
高宠把腿一拍,恍然大悟道:“哎呀,小弟知道了,这位哥哥定是爱扮起来唱戏的。”
岳飞连连点头,高赞高宠高见。
老曹忍不住“呵呵”大笑,对卢俊义眨眼道:“贤弟,我在云州尚有几套辽皇的龙袍,回头送来把你,贵妃醉酒别有趣味。”
卢俊义面红耳赤,欲言又止,把脚一跺,匆匆逃出帐去。
悰子、克莱娜伸着脖子,张着口合不拢来,瞳孔中光芒盈漫,下意识看向彼此,相互挑眉毛使眼色。
孙安倒还好,栾廷玉见老婆这等神态,忽然“哎哟”一声,莫名觉得腰疼。
不多时,牛皋翻出一件青色书生长袍,兴高采烈穿在身上,团团唱个四方喏,笑嘻嘻道:“各位仁兄,小生牛皋,这厢有礼了。”
李逵亦套了一身月白色长袍,戴一顶乌纱东坡帽,两把扇子斜插腰后,胡乱拜道:“小生李逵,有礼了有礼了。”
两个一起笑嘻嘻看向老曹:“元帅哥哥,我二人这番打扮,可妥当么?”
老曹也笑,把头点一点:“妥当,妥当!”
忽然不由红了眼眶,起身走来,踮着脚尖儿,替他两个把皱褶处都细细抚平,口中碎碎说道:“贤弟,你两个此去,万万小心……可有什么话,要留给为兄的么?”
他这话一说,一众兄弟都收了笑容,露出凝重神情来。
李逵满不在意笑道:“有什么话说?真便有个长短,老娘婆娘娃娃,上有哥哥做主,下有兄弟们帮衬,何须铁牛挂怀?”
牛皋则正色道:“哥哥,小弟若有事,你记得和明月、玉莲说一句话:千错万错,总是我的错儿,你们姐妹两个,以后过日子不要争竞,嗯……若要再嫁,亦是不妨,只是若能常常来看顾看顾我娘,便足见夫妻一场的情分也。”
说话间,不由洒下泪来。
李逵见了不忍,皱眉道:“其实这个使节,铁牛一人便做得,你有两个婆娘,还是不要去罢。”
牛皋擦把泪花,连连摇头道:“铁牛哥哥,你太刚强,一个人去时,必吃阿骨打烤了。你我兄弟同生共死,休得多说。”
晁盖端了一只大盘,上前道:“放着俘虏在此,他绝不敢轻伤你们,不要说丧气话!二位兄弟,且满饮此杯,多吃些肉,权做壮行。”
李逵笑道:“还是晁盖哥哥知道铁牛肺腑。”
说罢和牛皋狼吞虎咽吃了一回。
待吃得饱了,两人齐齐下跪,给老曹磕了个头:“哥哥,小弟们去也!”
爬起身来,拉着手便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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