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手腕、膝盖筋骨浮凸,也不知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
啪的一声,那肥胖谋克把茶碗打得粉碎,肥膘乱抖的站起身来,怒吼道:“给脸不要脸,既然如此,老爷且打杀了你,那丫头一般脱不出老爷的口去。”
上前两步,一脚踢得那父亲翻筋斗飞出,落在一丈之外,连连吐血,他上前还要追打,却吃那女子抱住了腿脚,尖叫道:“求大人不要打我爹爹。”
肥胖谋克低头一看,一张油光闪耀的肥脸上,顿时露出浪荡狰狞的银笑:“嘎嘎,你叫做明珠儿,是不是?呵呵,你家这等穷苦,又养得出什么明珠?你且从了老爷,从此锦衣玉食,这才算做明珠哩。”
说罢伸手就去拉那女子,那女孩儿吓得尖叫一声,连滚带爬逃避,那谋克哈哈大笑,迈步就追,忽然惨叫一声,却是一脚踩在自己砸碎的茶盏上。
难为他这般胖大身躯,竟然单腿跳了几步,坐回椅子上,极为艰难地搬起脚底一看,一个小小伤口,冒出几滴血来。这厮气得大骂道:“人呢?不知道打扫,伤了老爷的足底,你等岂不该是死罪?”
两个伺候的小厮面无人色,一溜小跑,取清水、白布替他包扎了伤口,随即被大耳刮子抽倒在地,却是一声不吭爬起,快手快脚收拾了地上碎片,又在骂声中急急而出。
许贯忠连忙缩身,躲在一株灌木之后,却听两个小厮小声道:“这个汉女当真可怜,落入老爷手上,怕是一两天便要被弄死。”另一个慌忙道:“闭嘴!这话老爷听了,你我还有活命么?他自来此城,哪年不弄死几十个女子,你可怜的过来么?”
厅中,那个自称涅穆尔的肥谋克手指着汉女明珠儿,沉声喝道:“若不是你躲闪,老爷如何会受伤?贱人,识趣的自己过来,好生伺候伺候老爷,不然,先杀了你这不识相的爹,再把你扔去兵营中受苦。”
明珠儿脸上流下两行泪,凄然道:“为了替你们采珠,我娘,我大哥二哥,都死在了水里,我家又不曾少采了珠子,为何你这般往死里逼迫我们?”
涅穆尔瞪起一双鼠眼,凶光四射:“贱人,你这等人,都是前生做了罪孽,今世来偿报应的,命该如此,又有什么好说?你既不来,我先杀了你爹!”
话音未落,那少女忽然自怀中摸出一柄雪亮的采珠刀来。
涅穆尔微微一愣,随即呵呵大笑:“有趣,有趣,老爷我身经百战,契丹狗杀了不知多少,难道怕你这口小刀?”
说着起身,将墙壁上一口大刀取下,轻轻松松舞了个刀花,狂笑道:“看见没?老爷这个方才叫做刀!”
明珠儿忽然把采珠刀往自家细细的颈项一横,流泪道:“我们命苦,原本也斗你不过,今日贫女死在此处便是,你若还有一丝良知,便放了我爹性命!”
涅穆尔呵呵笑道:“你死,你死,你真敢割死自己,我就放狗活吃了你爹。”
明珠儿闻听此言,只觉生死两难,扭头看向屋外,只见皓月当空,心中悲愤难抑,惨呼道:“天爷爷呀,你睁睁眼,这个世道,真不容我父女活命么?”
那涅穆尔哈哈笑道:“天爷爷当然有眼,不然我大金国为何国运昌盛?为何老爷我能享尽荣华?”
正得意时,忽听有人铿锵朗喝:“若是这女子觉得天无眼,那今日就是老天睁眼之时,若是你这肥猪觉得天有眼,那今日就是苍天闭眼之日!”
厅中几人愕然望去,却见窗户啪的一声大开,一个身穿古怪鳞甲,只露双目在外的汉子跃入厅中,手中执着细细一条铁棒。
涅穆尔不愧是宿将,虽然如今肥了,胆气倒还不缺,第一个反应过来,看着来者手中细细铁棒,哈哈大笑:“你是来刺杀老爷的刺客么?你不曾听过我涅穆尔的勇名么?用一根长筷子来杀我?”
许贯忠淡淡道:“我这口剑,非见大奸大恶,从不出鞘。老爷你这等人品,倒是值得它出鞘一次。”
说着左手把住铁棒,右手一抽——他那铁棒,本不过小指粗细,谁知道内中竟然当真藏了一口剑!这剑极细极薄,却又极锐极亮,许贯忠一剑在手,信手舞动,明珠儿只觉眼前一片光华升起,便似皓月当空,又似明珠出世!更似悠悠苍天,那一只开合不定的眼睛。
有分教:蚤临鼓上响全无,鹤欲冲天身更轻。忠义满腔酬世道,珠光长灿月长明。
天心自与吾心同
许贯忠拔剑在手,涅穆尔先是一惊,随即眼珠转了转,忽然呵呵大笑:“有趣,有趣,你这厮拿个大牙签子,是想给你家老爷剔剔牙么?”
许贯忠亦不恼怒,望着自己手中细剑,笑道:“剔牙便算了,剔了你这身肥肉,替你害死的冤魂出口恶气,倒是无妨。”
涅穆尔狞笑道:“好大口气!小贼,老爷若拿下你,活着切片儿,边切边烤,生生活吃了你也。”
许贯忠摇头笑道:“切片儿这主意,倒也打得不错,既然如此,我便从了你的意。”
说罢身形一晃,纵身出剑,涅穆尔只觉眼前一花,连忙后退,许贯忠亦不追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