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要传递,请随我来。」刚才在餐桌上,福尔德先生还伸长了脖颈,和克洛伊闲叙了一番。
当管事轻啟三楼书房的大门时,映入眼帘的是通往天花板的巨型红木书架,细密的暖光从迷你天窗这里倾斜着洒落进来,刚好和各类书籍和典故的位置错开。右侧的不远处,是半落地玻璃的窗台和小木床,还有小茶几和沙发球。
福尔德先生倏地从左侧这边出现,他面带颇具内敛的笑顏,嗓音圆润却鏗鏘有力,「克洛伊,终于等到你。」
克洛伊的手被福尔德先生紧握住,他顺势将少女拉入自己的胸襟,而她的耳畔这边是福尔德先生的低语,「给他一个机会。」
克洛伊双眉紧蹙,就在她心脏漏跳一拍的间隙,余光里,一位西装革履的高大身影步入了她的视野。空气里是阵阵叫人悸动又不安的麝香味,她那急促起来的轻喘中,那一身白色的神秘男子缓步走向她,而福尔德先生已经默默地离去。
直视起白衣人的那一瞬,她看着他摘下脸上的面具。少女都能听见自己倒抽着凉气,目怔口呆的凝望中,他带着迷人的轻笑佇立在她面前。
金发碧眼的混血容貌,与尼古拉斯·米勒神似,眉宇之间是更胜一筹的英气和阳刚,脖颈上并没有弟弟的伤疤。他向她摊开厚实的手掌,雄性的狂野和不羈就嵌在他略显沙哑的嗓音中,「优姬小姐,尼古拉斯欺负你了么?我替那小子,向你道歉。」
克洛伊一脸愕然,她的眼里写满了质疑和惊恐。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男子哂笑了一记,将手缩回,有些尷尬地轻触后脑,他再次抬眸,面色凝重地自我介绍道,「我是查尔斯·该隐·瑞诺蒙,尼古拉斯·亚伯失散多年的亲哥哥······」
少女的目光追踪到了他手上的象牙白面罩,只听见查尔斯有些靦腆地低喃,「······蒙特利尔那晚,我早就和你邂逅······一转眼就三年多了······」
她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轻抚自己的胸口,她小步挨近窗台的小铺,一言不发地坐下。垂眸的她仍旧是缄默着,而查尔斯像是早就料到她的反应,他不再吱声,只是在她跟前席地而坐。
仿佛试图去安抚一个患有自闭癥的小女孩,他小心翼翼地凑近克洛伊,柔声探问道,「克洛伊,想我给你一点空间和时间吗?」
克洛伊没有任何回应。查尔斯陪她静坐了半晌,在他意欲再次开口时,少女的樱唇微啟,「你为何在这个时候出现?你可以雇佣别人。」
查尔斯的嘴角是一丝阴冷的邪笑,「我知道你经歷了什么,事实上,我知道你与他都遭遇了什么······是该有人出马去收拾一下我那位小弟了,原本还打算置若罔闻,但如今,就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克洛伊儼然没有被打动,她仍是垂首,「为什么帮我?」
「你是······」查尔斯开始囁嚅,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你是,我当年救下的,你的命,于我而言,弥足珍贵,我希望你幸福······」
听着查尔斯的这番独白,克洛伊拧眉,不知为何,他的话语根本无法让她安心。难道当年的恩公少年真的就是眼前的查尔斯?少女深吸一口气,面色淡漠地询问道,「你还有那把蓝色的尤克里里琴吗?」
查尔斯抿唇,轻声质疑道,「粉色的,你记错了吗?」
克洛伊将视线转移到一旁,她看似轻描淡写地叹息,「可惜今晚只是残月······」
查尔斯窒住,他揣摩着她此刻的神情,顺势问道,「你喜欢星星,是么?」
克洛伊在心里低哼了一声,她訕笑,果然和她预期的一样。她抬眸,眼中浮漾出妖魅的氤氳,和查尔斯赤裸裸地对望,「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
那撩拨人心的樱粉香雾在她和他的周遭攒动,查尔斯一脸痴迷地呆视着倾国倾城的海妖,他机械式地咕噥道,「我想报復亚伯,但也想得到你······」
少女的指尖触向查尔斯的侧颈,她轻轻地摩挲着那里的肌肤。耳边仍旧是查尔斯的坦白,「······亚伯当年毁了我的容,我几年前才做了手术去修復······可我一直忘不了你,我也保证过,一定会和你再见······」
褪去美瞳的少女冷笑,她琥珀色的眼眸里是兇厉的幽光,她狠狠地摑掌眼前的男子,低声呵斥道,「你到底是谁?!不要以为戴个象牙白面具,就可以冒充我的救命恩人!」
侧过脸去的查尔斯怔住,他一脸无辜,那颤抖起来的声线里满是委屈和刺痛,「布莱尔,我的记忆里就是这样的画面,不管你信不信我,我在自杀大桥上和你有过那一段,至今还歷歷在目······」
或许尼古拉斯的哥哥也具备异能?
布莱尔沉思了少顷,文献里明明提到,一世当中,只会有三只海妖存在。如果眼前的查尔斯的确是在说实话,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他早就被尼古拉斯操控,而大脑被植入了这样的剧情。亦或许——
布莱尔·约翰森暗叹,这世间竟有如此执着和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