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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凯恩号的最后一任舰长(2 / 9)

的成套轮机装置去穿越更多的台风了。”

“等一下,上尉。谁也没有征求你对起航令的建议——”

“我这样做是为了这艘军舰的安全——”

“你不适于出海——”

“眼下我适于出海。我的水兵把泵都修好了。干坐在这儿遭遇下两场台风不会使我更适于出海——”

“噢,你随时可以在这儿接受检验——有一个检验组已经在路上了——”

“但是我仍能把她开回去的。如果你把她凿沉在这儿,你将失去她仅有的点滴的价值——”

“嗯,我不责备你想回家。我们都想回去。但是我怕——”

“长官,舰队司令对废弃在津坚岛上的‘贾尔斯号’有何感想?再损失一艘主力舰艇对太平洋扫雷司令部不会增加任何光彩。‘凯恩号’的状况不宜留下。稳妥的办法就是让我们驶离这一台风区域。我得为全舰的官兵着想。”

“假如你行驶到海洋中部出了故障呢?”

“派凯格斯和我一起走,长官。我们都该退役了。高速扫雷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不管怎么说,我不会出故障的。我发誓,只要船头朝向美国,我的水兵就是用口香糖和桶的拎环、金属条也要把这艘军舰黏结和捆绑在一起。”

拉姆斯贝克搅动着咖啡,并以富于幽默感的赞赏的目光打量着威利。“我知道你一定能证明自己有理由。我们在这儿忙极了,我们想不出任何办法——我会找舰队司令谈一谈的。”

两天之后,使两舰官兵喜出望外的是“凯恩号”和“摩尔顿号”都接到了出发的命令,要他们经珍珠港和巴拿马运河回到设在新泽西州贝永的海军供应站准备退役。

驶离冲绳使威利感到意想不到的痛苦。他站在舰桥上回头望着这个巨大的岛屿,直至最后一层绿色的隆起的地形沉入海里。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感到战争结束了。三年前他离开家,足迹布满半个地球,他历经艰险来到了这个遥远、陌生、不知名的地方,现在他要回家去了。

他不习惯开着灯在夜里航行。每当他瞥见“摩尔顿号”看到舷窗里放射出的黄色的亮光、红色和绿色的航行灯以及强烈的白色桅顶灯时他都会受到惊吓。他仍然本能地遵守灯火管制的规章,走出房间之前把烟捻灭,小心穿过海图室的门帘以免漏出光线,并用手指捂住手电筒的透镜。晚上呆在舰桥上听不见声音搜索器发出的声脉冲的汩汩声也是很神秘的。看见所有的枪炮疏于照料,枪口向里,而且用帆布盖着使他感到不安。对他而言大海和日本人曾经是同一个敌人。他必须不断地提醒自己浩瀚的海洋是不会像大量孕育出飞鱼那样自己产生潜水艇的。

他常常在不必要的时候在舰桥上消磨很长时间。星星、海洋还有这艘军舰正从他生活中悄然消失。再过两三年他将不能根据天上北斗星的角度说出精确到一刻钟的时间了。他会忘掉“凯恩号”横越海洋时使其保持航向的支距度的准确度数。他肌肉中固有的特点,如在一片漆黑中找到航速显示器按钮的能力,将逐渐消失。就是这间他像了解自己的身体一样熟悉的驾驶室本身也将很快不复存在了。他现在有点儿像在朝着死亡航行。

他们在珍珠港停泊时威利做的第一件事是跑到海军修船厂的电话交换台去给布朗克斯的那家糖果店打电话。等电话期间他懒洋洋地躺在一条破旧的长沙发椅子上,随意翻看着几本破破烂烂的画报(其中一本有根有据地预测说日本将如何如何遭到入侵,并预言战争将于1948年春结束)。接线员终于向他招手叫他到她桌前去并告诉他梅温已不再是那个号码了,而且那边接电话的男人也不知道哪儿能找到她。

“我来跟他说。”

糖果店老板正急促而语无伦次地说着:“你真的是从珍珠港打来的?珍珠港?你不是开玩笑吧?”

“喂,法因先生,我是梅的老朋友威利基思,我以前老给她打电话。她现在在哪儿?她的家里人在哪儿?”

“搬走了,搬走了,基思先生。不知道搬哪儿去了。五六个月以前。很久以前——住嘴,你们这帮孩子,我在跟珍珠港说话哩——”

“她没留下电话号码吗?”

“没留号码。什么也没留,基思先生。搬走了。”

“谢谢,再见。”威利挂上话筒,付给了接线员11美元。

回到舰上,他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在珍珠港期间聚集起来的邮件,绝大多数是公函。他急切地一个一个地翻看信封,但是不见梅的来信。一个从人事局寄来的大小有点怪的厚厚的棕色信封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把它打开了。信封里有一封信和一个扁平的褐紫红色的小盒子。盒子里有一条缎带和一枚勋章——黄铜星形勋章。那信是由海军部长签署的嘉奖状,赞扬他在遭到自杀式袭击后扑灭了大火,最后是格式化的结束语:基思上尉超越职责要求的英雄行为承袭了海军的最优良传统。

威利坐着木然地凝视着这枚勋章良久。他开始拆看官方邮件。开头他看到的是通常的油印或印刷品,接着他看见一封用打字机打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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