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有。”他遗憾地说道,又坐下去,望着菲尔。“可惜这座高层车库没有摄像监视器。不然的话我们也许会有个依据。可我们连杰瑞是被怎样一辆车运走的都不知道。”
雅森为海先生倒上一杯咖啡。
菲尔指着窗外街对面的房屋。“那边也还没有发现什么?”
“是这样的。”约翰-德-海承认道“我们动用了40多名同事去那里向住户打听。到现在为止没有收获。”
“我可以讲句话吗?”雅森插言道。
“那还用问。”海先生含笑示意道。
“这坏蛋只需要给对面的某个人付一大笔钱——那就谁也不会知道他藏在哪里了。”
“为什么是这坏蛋?”珍尼特插进来“难道不可能是许多个吗?”
雅森耸耸肩。
“完全有可能。”约翰-德-海说道“假如是琼斯先生猜测的这么回事的话,那我们想查出来就要大费周折了。到时候对我们还有没有用,就很难说了。”
“能不能做点什么呢?”珍尼特问道。
“能做许多。”上司海信心十足地回答“我们会尽一切力量。我和菲尔将共同领导这次行动。我可以向您保证,只要绑架者稍有差错,我们马上就会抓到他们。”
菲尔知道,上司讲这信心十足的话说到底也是想为他鼓气。但实际上要困难得多。
主要困难在于,现在轮到托里尼先发制人。没有办法夺去他的这一优势。
也许将托里尼当作凶手,根本就是个错误。完全有可能是斜刺里钻出的另一人在坐收渔翁之利。
像杰瑞-科顿这样的联邦探员理所当然会招致一大堆仇敌。他们当中有一位意外地被释放出狱,将一个酝酿多年的复仇计划付之实施,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几回了。
这意味着,托里尼并不一定就是此次绑架的指使人。这一认识又突出了那个杰瑞至今线索杳无的痛苦事实。
没有一点点线索。
我的意识在复苏,我不熟悉我首先听到的声响。无论如何我觉得是这样的。
一种澎湃声。
时而上涨为怒吼。另有一种轰鸣声。它涨涨落落,涨涨落落
当我的意识渐渐清晰时,我理解了,那轰鸣声是有节奏的。涨落的时间间隔相同,总是差不多相隔两秒钟。
当我谛听这一声响时,我明白了,我一点感觉不到我自己和我周围的存在。
我感觉不到我的身体。
我也什么都看不到。
我闭上眼睛又张开。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天色黑乎乎的。
没等感觉变清楚,我就开始回忆了。坐在模型货车里行驶。我身下的小轮子转动。喇叭里嘈杂的发动机声。人造柴油的臭味。
然后是弩枪,射击。
令人吃惊的是我感觉不到糊涂。我不头痛不恶心也没有其他什么副作用。歹徒们使用了一种估计每位医生和每位药剂师都会推荐的麻醉剂。
另一种气味钻进我的鼻孔里,挤开对柴油的回忆。
盐水。
海藻。
海的气息。
我恍然大悟。
那时涨时落的轰鸣声来自浪涛。那澎湃和怒吼来自推波助澜的风。
我这是在海边的某个地方。在纽约,要去大西洋边不成问题,甚至可以坐地下电车驶往孔奈岛的海滩。
我也可能是躺在一座船坞里、在一个船码头上或在一幢能眺望大海的别墅里。
我真的是躺着吗?
我不是站着吗?
我其余的意识也渐渐恢复了,我开始感觉到我的身体。胳膊和腿痒兮兮的,但跟手腕和脚腕处的绳子被取下后的刺痛无法相比。
痒痛减弱,我的双手又有了感觉。我动动手指,抓向身旁。
沙子。
潮湿的粗沙子。
这么说这里是个海滩了。
我仰面躺着。
我的平衡意识似乎也恢复了。见鬼,我怎么能以为我是垂直的呢?
我重新闭眼、张开,再三重复,直到我认识到天色并不像我先前以为的那样黑洞洞。但我还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天空挂着一层厚厚的云,看不见月亮和星星。
风从我身上拂过。时而狂风大作,将细浪花吹过来。
虽然寒透骨髓,这纤细的潮湿每次都让我感觉很舒适。
我脸皮发热,火烧火燎的。
我不是被绑着。
我可以动。
没人阻止。
我收曲双腿,成功了。我举起胳膊,挥动双手,这也行。
我支撑起上身,吃惊地发现这也不费劲。连头都不晕。
现在,海风吹着我,脸上的炙热感也减轻了。
我看到翻滚的浪花。
我坐在那里谛听。
除了风声怒吼、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