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刘彻看到小婴儿不过半月大却如成年人般专注深邃地看着自己,仿佛知道自己是他/她的生身父亲,心中对这孩子的喜欢顿时又多几分。
“如果你是小公主,朕把你宠成天下第一的小公主,封地比任何一位公主都更多更丰饶,夫君是大汉最英勇尊贵的少年郎,如果你是小皇子,朕就严厉地对待你,把你锻炼成材,将来若是才华卓著,朕甚至会让你继承大统……”
宠溺地说着,刘彻低头,试图亲吻婴儿的额头。
可惜,嘴唇还没碰到额头,他嘴角的胡渣已经扎痛了幼儿娇嫩的皮肤!
小脸紧皱,小嘴撅起,眼看就要——
“你……”
刘彻有点慌乱。
他虽然已经是至少四个孩子的父亲,但从未参与过养育孩子的工作。
贵为天子的他通常只会在探望后宫时顺便看一眼襁褓里的婴儿,偶尔抱入怀中亲亲搂搂,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孩子的母亲以及照看孩子的宫人们。
现在,看到孩子被胡须扎痛随时可能哭闹,他顿时手足无措。
“你……你别哭……你敢哭出来吵醒你那个刁蛮泼辣的母亲,朕……朕……朕就再也不来长门宫看望你们了!”
一时情急,刘彻口不择言。
话音落,他已经后悔,正挖空心思想补救的时候,怀中的小婴儿居然真的破涕为笑,伸出小小的软软的手,试图抓他嘴巴旁的胡子。
“咯咯~咯咯~”
婴儿不懂他说的话,只是觉得他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很可爱。
没想到怒眼威胁换来这样的结果,刘彻感觉荒唐的同时又如释重负,心想,这孩子不愧是我们老刘家的种,还在襁褓里就有了高祖风范。
可惜……
刘彻下意识地看了眼孩子身后,迎接他的是睁大的双眼。
她醒了!
陈阿娇醒了!
她正看着他和孩子!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抱孩子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陈阿娇慵懒坐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彻。
暮春时节的气候有些湿热,她又刚刚醒来,难免脸颊潮红衣领凌乱,加上近日才生育了孩子,身体较之刘彻的记忆不免丰腴许多,印象中刻薄凶狠的脸颊也多了几分温润松弛。
午后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的身上,浮着薄汗的皮肤竟闪闪发光,空气中飘荡着似婴孩奶香又似女子幽香的微妙气息。
刘彻不由呆住:“……你……你既然醒来,为什么不出声?就这么一直看着?”
“为什么要出声?”陈阿娇反问。
刘彻:“……”
陈阿娇又道:“当我还是皇后的时候,我曾无数次白天躲在帘子后偷看你和卫子夫抱着孩子享受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晚上躺在冷冰冰的床上抱着扎成捆的锦缎假装这是你和我的孩子度过难熬的长夜。现在,我虽然进了冷宫,却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当然要好好看着,看你抱着我的孩子,亲亲热热……”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语调不紧不慢,眼神平稳淡然,完全没了当年的急切紧迫。
刘彻对此感觉很新鲜,同时又怅然若失:“阿娇,没想到……没想到仅仅一个孩子就让你有这么大的改变,早知如此,当年朕就该把子夫的孩子抱一个给你抚养……”
“你——”
陈阿娇无语。
她知道这个男人天生骄傲,把天下人都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卫子夫即便贵为皇后,在他眼中不过是个乖巧可爱的玩意儿。
事实上,卫子夫能够成为皇后一方面是她足够乖巧懂事,不争不抢,连续给他生下孩子,一方面则是因为她有个资质足以成为千古名将的好弟弟,又恰好后位空虚。
但即便是她也没想到刘彻竟能当着自己的面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同时伤害两个女人的话,更可恶的是,看他的模样,分明觉得自己的想法精妙至极!
“你……你终究还是不懂……”
陈阿娇强忍着愤怒道:“你不懂女人更不懂母亲!从一开始我想要的就是我的孩子,是我经过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而不是你从其他女人怀中强行夺来的孩子!至于卫子夫……如果你当年真把她的孩子抱来给我,以她的性格,多半会忍着眼泪谢恩接受,但是……但是……算了,你这样冷血的男人终究不会懂孩子对母亲的意义,更不会知道母亲对孩子的爱是上天用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痛强行刻进女人身体里的……”
“陈阿娇!你——”
自鸣得意的想法被陈阿娇当面否定甚至嘲讽荒谬,刘彻面上有些挂不住,当即把孩子扔给宫人,指着陈阿娇大骂:“朕原本想着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以后常来长门宫看你!你却如此不知好歹!好!好!好!朕现在就走!朕以后再也不来长门宫!朕还要带走你的孩子!让你的孩子只知道朕这个父亲,不知道还有你这个母亲!”
“你说什么!”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