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想到这里忽然一个激灵,他感觉到了一丝微风从脸颊旁边拂过,这风里还带着尘土呛人的气味儿!
山石之间是有缝隙的,并且这缝隙还与外面是连通的!
这其实是非常正常的事。在漫长的地质运动当中,山石互相靠近、挤压,谁也不让着谁,于是形成了这样一处夹角,而彼此挤压的过程中,多多少少会留下缝隙。
但秦时不知怎么,一想到这里并不是与外界隔离开来的,心里就生出一种格外不安的感觉——这里真的是无主的地界?
他们觉得安全的地方,会不会有其他的生物也感觉到这里安全,然后把这里做成自己的窝?
靠近洞口的地方,李飞天在绕着魏舟低空飞行,长长的拂子垂下来,上面挂着一个小黄豆。小黄豆跟着它玩过很多次飞行游戏,还是头一次被李飞天吊起来打秋千,乐得不行,两只小翅膀都快呼扇成电风扇了。
贺知年在他的右手方向安抚马匹,唯有秦时最靠近石洞的里侧。
秦时警觉的姿态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注意,贺知年也不自觉地握住了刀鞘,“怎么了?”
秦时不知道怎么了,他只是觉得不安,觉得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他。
秦时猛然回头,视线望向头顶上方。
就在那里。
他捕捉视线扫过来的路径,然后顺着这路径找到它的来源。
就在黑黢黢的山石的夹缝里,一张小小的、只有蚕豆那么大的人脸正伏在山石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
腐蚀
秦时冷不防与一双骷髅般黑洞洞的眼窝对视, 汗毛都竖了起来。但不等他看清楚,那张鬼脸又嗖的一下缩回了石缝里。
贺知年连忙走了过去,“怎么了?”
秦时惊魂未定, 指了指头顶上方, “一张脸。”
贺知年,“……”
贺知年打量着秦时, 心想难道是出现幻觉了?!在大漠里行走的人总是处于神经高度紧绷的状态,比较容易产生幻觉。
秦时喘了两口气, 指着头顶那一道缝隙说:“不知道什么东西,蚕豆那么大,白色,像一个骷髅头的形状。”
贺知年莫名其妙。
魏舟却吃了一惊,一下子跳了起来, 伸手抓住正跟小黄豆玩的不亦乐乎的李飞天,头也不抬地开始在地面上画符。
他的动作太突然, 小黄豆一个不留心被他甩到了一边, 晕头晕脑地掉在沙地上打了两个滚, 可怜吧唧的啾啾叫了起来。
秦时连忙把摔傻了的孩子捡起来, 安抚地摸摸头,“李飞天要画符,保护咱们……”
他捂住胸口, 觉得随着魏舟画下符纹, 有一种剧烈的能量波动在石洞中开始振荡, 震得他心跳都开始加速,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贺知年的感觉也跟他差不多, 他向着洞口的方向退了两步,脸色稍稍发白。
“怎么回事?”秦时艰难的提问, “做法?”
贺知年也挺难受,“应该是加固一下保护的结界。”
毕竟山洞里还有别的生物,只靠门口一道结界,等于是把他们自己封在了山洞里,逃都没地方逃了。
魏舟此刻所做的,就是在山洞里隔离出一个小型的安全区。
秦时很快就知道了,引得他和贺知年胸闷心悸的源头并不是魏舟握着李飞天在沙地上落下的符文,而是从石头的缝隙里潮水一样涌出的虫子。
黑色的虫子,大一些的有桃核那么大,小的也就跟蚕豆差不多大,浑身漆黑,唯有背后仿佛印上去的一般,顶着一个惨白的骷髅图案,迅捷无比的朝着他们包抄过来。
秦时连忙将小黄豆塞回了口袋里,小黄豆还晕着,两只爪爪扒着秦时的口袋虚弱的叫了一声,“唧!”
虫群潮水一般的涌动似乎凝滞了一下。
但也只是一霎间的事,它们又恢复了活力,迅速地攀爬过来。
魏舟手下不停,额头却渗出汗水,“以前听人说起过,有人在荒漠里遇见了鬼面虫……不知道是不是这东西。”
秦时咽了一口口水,觉得口腔里满满都是干涩微苦的味道。
他缓慢的向后退了一步,脚下一顿,似乎踩到了什么。秦时垂眸,用鞋尖踢开沙土,看到了埋在沙土下方的一截腿骨。
被什么东西污染成了斑驳的灰黑色的、人类的腿骨。
秦时收回视线,背后却有种凉飕飕的、发毛的感觉。
贺知年没看到那一截腿骨。他手中握着刀鞘往前探了探,感觉到前方似乎张开了一道薄膜,在他的刀鞘上微微一阻,便由着刀鞘探了出去。
结界已经张开了。
贺知年试探的用刀鞘将冲到最前面的鬼面虫拨开。他不想一开始就用过激的方式激怒对手,或者当它们感应不到杀气,就会自己主动离开呢。
离得近,他也看清楚了虫子的模样:外形偏细长,浑身布满了坚硬的灰黑色的硬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