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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1 / 2)

绵延不绝的雪山中回荡着低频输出般的爆破声,雪面崩裂塌陷,地动山摇。

他在梦中猝然回头,看到一块黑色巨石旁,那人已经变成很小的一点,山头成片的雪倾泻滑下。

这一切就在肖宴头顶,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一侧膝盖被霰丨弹丨枪轰碎,又重重落回去。

他冲他疯狂挥舞双手,嘴巴大张大合,似乎在喊“快跑”,下一秒,人就被滚滚雪雾吞噬了。

白知饮说他亏心,对昔日唯一的朋友同伴,他可不就是亏着心吗?

“回去救他”这个念头几乎撑着他在书中走到今天。

李庭霄猛然惊醒,缓了半天才知道今夕是何年,接着便听见院子里有打斗声。

借着朦胧的月光,白知饮正追着一名黑衣蒙面人上了院墙,手里提着的簸箕劈头盖脸就往人头上招呼。

那人一拳砸出,脆弱的簸箕被砸了个窟窿,那拳头来势不减打向白知饮的胸口,他闪躲时脚下一滑,倒着从墙上跌下。

李庭霄想也没想就扑上去,将人接了个满怀,院门也恰在此时被推开,一队骁骑卫吆喝着冲进来。

领头的大喊:“有刺客,抓住他!”

那黑衣人见状,不敢恋战,直接无声无息跳出墙外,轻身功夫极好,骁骑卫们赶忙追出去。

李庭霄没管他们,只顾将白知饮放到地上,问:“伤着了?”

情急之下,神情中竟不知不觉现出一丝紧张。

白知饮眼眶发热,轻轻摇头,碍于留下保护煜王的四名骁骑卫,什么也没说。

李庭霄松了口气,又想到之前的别扭,撒开手,顺手拍了下他领子夹缝间的香灰。

白知饮偷瞥他一眼,耷拉着脑袋转身往院外去,却听到煜王喊了声“阿宴”,满心希望地回过头。

那一瞬,眼底有光。

李庭霄看出白知饮走路跛,用靴尖轻点他的左侧膝盖:“腿怎么了?”

白知饮摇头,示意没事。

原来是为了这个,他还以为是为了别的事,反正没受伤,是跪得旧伤复发了。

李庭霄看他一眼,转身回屋。

邵莱气喘吁吁赶过来时正看到这一幕,忙用力冲他使眼色,他踌躇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跟进了门。

“咣当”,门被从外头合拢,没别人,肯定是邵莱。

李庭霄点燃外间的纱灯,大马金刀坐到太师椅上,灌了口茶,刚刚那梦做得他极为口渴。

白知饮一瘸一拐跟过去,双膝跪倒,拉住他的袍角:“殿下,阿宴错了!”

李庭霄嚼着牛饮进口的茶叶,垂眼看他。

夜深露寒,他的唇上泛着淡淡的青白,一双桃花眼小鹿似的圆睁着,充满哀求,像是再受一句重话便会落下泪来。

李庭霄这人一贯吃软不吃硬,别人横他更横,别人要是说软话他反倒浑身不自在,尤其被白知饮这种眼神盯着看,一时竟失语了。

他还是不太习惯当别人“主子”的感觉,总觉得有种不平等的别扭感。

见他不言语,白知饮清润的嗓子更柔了几分:“殿下,留下阿宴!阿宴今后愿为奴为婢,对殿下忠心不二,全心侍奉!”

说罢双手伏地,要正儿八经磕头认主。

“白知饮,你当奴隶还上瘾了是吧?”李庭霄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胳膊,恨铁不成钢,“别动不动就乱跪!自己都不爱护自己,还指望别人?”

他知道,这人表面看似倔强,实际骨子里带着浓浓的自卑和自我压抑是一时半会儿去不掉的。

他绷着脸把人从地上硬提起来,可白知饮膝盖刚那一跪更是痛得站不稳,直接抱了个满怀。

“殿下,能留下么我?”白知饮鬓角见了汗,闷哼着从他身上撑起来,咬着牙非着急问出个答案。

可他忽略了自己正趴在人胸口上,这样一开口,气息在彼此之间萦绕,倒像是耳鬓厮磨。

意识到这层,他当即就红了脸,手忙脚乱从人身上退开。

李庭霄皱了皱眉,按下心头的异样,安抚:“早点去睡。”

骁骑卫没能追上刺客,是很大的实职,那带头的校尉还以为要受责罚,不料煜王只是训斥两句,便让他们继续巡视去了。

等人都走了,邵莱忧心上前:“殿下,那刺客……”

“无妨。”李庭霄盯着刺客逃走的墙头,上面还挂着碎掉的半个簸箕,“哼,这天都城,总算是热闹起来了!”

-

几天后的上午,何止何小侯爷登门,进门见到白知饮在扫院子,便规规矩矩喊了声“大哥”,惹得一起扫地的泰金目瞪口呆。

白知饮拘谨还礼,他便迸发出一阵爽朗大笑,自觉往前厅去了。

听到他来了,李庭霄出来见客的速度很快,他这个时辰登门,必是北鸠侯在早朝得了什么消息。

何止好吃,邵莱投其所好地给他摆了一案吃食,果子蜜饯肉干香露饮应有尽有,在李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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