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接受吧?”
“是不能接受……”
林之桦摇头,感觉到鬓角处秦木手掌轻缓的碰触,偶尔有指温拂过脸颊,蜻蜓点水的细腻。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为任何事反抗过爸妈,可是那次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呵,总算这辈子也年少轻狂了一回,差点就闹得要跟家里断绝联系……但最终还是妈妈心软了,她原谅了我,说要把小函当成名正言顺的亲孙子对待……可爸爸……”
秦木想起林之桦被林父惩罚的场面,顿时心里一紧。
“爸爸曾经到我的学校里去过,他认识靳远,也知道菡英……现在想来,也许那时候就我自己还蒙在鼓里,我学琴是通过靳远,那架钢琴也是他买了送给我的,在爸爸面前,他对我的关照早就超出了一般的朋友。”
“或许就是那个印象埋下了祸根,爸爸不相信我,他说他了解我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存在私生子这一说,可是我坚持,他也没办法。我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算了,可爸爸让妈妈给我说媒,我当时真的不想结婚,所以一直推脱,妈妈以为我对菡英念念不忘,但爸爸却看出来了……”
“我那个时候,也许真的还对靳远存有期待吧……”
秦木听见这句话,沉默了。
虽然明知那些事都已成过去,但想到林之桦曾经怀抱怎样的心情等待过那个人,他就禁不住心口发酸。
“然后呢?你爸爸就一直不肯见你了?”
“嗯……”
林之桦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他说……他没有我这么个同性恋的儿子……”
至今还记得,那个心目中最威严的存在,他从小尊敬到大的父亲,狠狠甩了他一巴掌,让他滚出那个家……毫不留情……
彼时,他还懵懂无知,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何处。
而两年之后的今天,当林之桦再度听到来自父亲的消息,他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期盼已久的救赎,却没想到……
“我和你妈给你找了一门亲事,如果你诚心跟我认错,后天就去见见人家。”
“我……我现在已经给小函找了合适的保姆,暂时不需要……”
“那个男学生?”
“……”
“我听你妈说过了,她说你请了一个男学生做保姆。”
“是……”
“看来,你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然后,林之桦就跪下了。或许直到那一刻,他才真正有所理解,自己好像确确实实走进那个圈子了,那个父亲口中见不得光的――“同性恋”的世界。
曾经对靳远的感情或许朦胧,但对秦木,却真的……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