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算看着他长大,就当帮他一把吧。”姜院长叫清音一起上车,“你要是觉得香秀还可以,我就豁出这脸面,去问问程文。”
清音确实很喜欢香秀,不忍心埋没这么一根好苗子,“行,您淡淡的问一句就行。”
老姜知道分寸,自己要是太上赶着,显得清音像拐骗人家孩子干啥似的,尤其是罗程文本身就对中医不感兴趣,他父亲还是被自己的徒弟害死的,他对中医的师带徒这一套传承法则意见很大。
然而,他还是不够了解罗程文。跟清音预料的差不多,当天晚上老姜就唉声叹气的过来,“这小子,油盐不进。”
他好话歹话说尽,罗程文就是不同意,还把香秀叫来骂了一顿,说难怪她这两年学习下降,原来是悄悄看中医的课外书,却不想想成绩下降那是因为肚子痛经常请假,跟看课外书关系不大。
老姜也被气得头疼,“我说孩子喜欢学,那就让她学呗,反正又不耽误学习文化知识,他就问我,学好文化可以考个好大学,但学好中医能做啥?”
他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怎么被徒弟斗死的,他不说仇恨中医吧,至少对中医这一套师带徒是嗤之以鼻。上次清音给香秀治病,他接受中医疗法,或许也是不得已的选择,要是早知道清音想把他闺女“拐”去学中医,他宁愿当时选择西医激素疗法。
“算了,您也犯不着生气,他不愿就算了。”清音倒是看得开,反正她尽力了就行。
“可我就是心疼香秀那孩子,她真的是根好苗子。”但凡罗老爷子还活着,也轮不到清音来教,可罗老爷子什么都没给他们留下啊。
毫无准备,一点余地不留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想到老友去世的情形,当时他自己也身陷囵圄,自顾不暇,老姜就唉声叹气,悲从中来,“我只恨自己半只脚已经进了棺材,但凡我再年轻十岁二十岁,我都要学中医。”
清音“噗嗤”一乐,“您老是好好的院长不当,想当基层医生啊。”
“嗐,这院长不院长的,也没意思,心比身体还累。”
这倒是,西山疗养院的特殊性在那儿摆着,想要管理好这个医院,比外头普通医院难太多太多了,也就是老姜这种长袖善舞,已经在官场浸淫多年的人,要是换清音去,她估计三天不到就想撂挑子。
正说着,鱼鱼和一群小伙伴也刚回到巷子口,人手一瓶黄色的橘子味儿汽水,喝得小脸通红通红的,还冲姜爷爷的小轿车挥挥手,没一会儿又跟着其他人跑了。
这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清音感觉自己要是能重回一次童年,她也想跟鱼鱼一样,不用担心饿肚子生长痛,不用偷偷攒钱买同学录,不用吃又酸又臭的豆角,她只要快乐,就够了。
晚上,鱼鱼高高兴兴回来,向清音宣布一个重大消息——“陈童哥哥考上京大了哟!”
清音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他可是石兰省理科状元,“什么专业?”
“无线电通信,就是能把文字和声音变成不同频率的电磁波信号,输送到空气中,就像让小白送信一样。”
清音好笑,她估计也不懂,就是听陈童说的,“你将来想学什么专业呢?”
“嗯,我要学习怎么制造世界上最精密、最厉害、安全性最高、杀伤性最强的武器。”
清音实在想不出来这叫个啥专业,反正小孩的想法过几天就会变,鱼鱼现在这么说,可能再上一个学期就不一样了,她已经在她的作文里看过不下五种“理想”了,从教师到公安到军人,又到厨师,再到作家……每次写作文她“长大想做的事”都不一样,清音一点也不稀奇。
“童童哥哥说,让我好好学习,我喜欢的枪,他都会给我买模型,以后给我寄回来,还要给我寄好多书呢,咱们书城市买不到的书。”
“行啊,你要是能好好学,等毕业考结束,我就同意让你去陈奶奶那边玩几天。”这个假期没给去,小姑娘是难过了几天,清音事后想想,自己和顾安工作这么忙,俩人都能同时挤出时间的概率很低,要是执着于“必须父母陪同才能出去玩”,那鱼鱼也太惨了。
“好耶好耶!”
“到时候奶奶或者谁陪着你。”
“成!交!”小姑娘迈着大长腿,甩着两个高马尾,潇洒的进屋做作业去了。
清音看着她快赶上自己的个头,再一次想起顾安,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在干嘛。
顾全前两天带人去支援顾安去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吧。
第二天一早,刚到西山疗养院,穿白大褂的同事们看见她,全都投来好奇又钦佩的目光——清医生真勇啊,那么多专家团队束手无策的疾病,居然敢跟外国人立军令状!
昨天的事不出半小时就传得全院皆知,幸好清音本职不在这边,不然都要被人踏平门槛了。
毕竟她以前的成功经验和名气在这儿摆着,大家虽然震惊于她的“勇”,怀疑她能不能做到的倒是没几个,毕竟医学界就是靠本事吃饭的世界,即使大家中西出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