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饭递给他感觉还是热着的:“背着风吃,迎着风回头你难受。”
陈木文接过碗点点头,干了一早上活,现在饿的魂都出窍。
他吃几口缓过来指着一处跟江文清说:“媳妇,那就是我之前捞你的地方。”
江文清扯扯嘴角:“谢谢你啊……”
陈木文嘿嘿一笑:“我们俩是夫妻,你说这个。”
陈翠春听不下去拍他一下:“吃饭的时候别说话,嘴里灌风。”
她不说还好,一说两个儿子都有话要说:“你还吃着药怎么还往坝子上来,坝子上风这么大。”
陈翠春从县城回来心情就挺好,感觉自己已经好透了,网鱼这么大事不少人都来看,她不来以后跟人说起来都干巴。
两个儿媳妇拦不住她,只能让她过来了。
儿子一说她就瞪眼:“反正死不了!”江文清总算知道陈木文这个嘴随谁了。
等三人吃完饭,江文清把身上背的绿色军用保温壶拿下来给他们倒水。
这壶是陈木文托张建国弄得,张建国给家里邮东西的时候顺便邮回来的。
这个壶比在家里用的小巧,能背在身上平时干活带水比较方便,就是装的水没有那么多,今天江文清就背的这个。
吃完饭江文清等一了会,看他们从网里起鱼。
坝子上站的人除了前进大队的人,还有几个离得近的大队来看热闹的。
江文清看还有人中午都不回去吃饭,站在这看,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坝子上有牛车,这边网起了,就扔大水桶里,装满以后再把大水桶弄到板车上,往收购站和副食品站送。
前进大队网两天,往县城里送五百斤鱼,之后有多的就能在队里分。
江文清看一会就要回去,陈翠春不想走,被江文清拖着往坝子下面去。
“回家喝药呢!”
“谁家婆婆能被儿媳妇拽着手拖着走?”
她俩吵吵闹闹的往家走,到家陈翠春气闷的去喝药,江文清准备腌咸鱼的料子。
现在准备之后明天就少干点事,不然明天还要杀鱼忙不过来。
晚上吃饭吃的就是陈家父子三人带回来的鱼,今天去打鱼的人都带了一条回去。
江文清蹲在院子里看陈木文处理鱼:“送县里的鱼够了吗?”
陈木文手脚麻利的把鱼去鳞:“估计明天早上再送一车就行,剩下的都咱队里人分。”
那估计一家也能分几条,江文清满意的点点头。
冬天的鱼肉厚,江文清准备酱烧。
陈木文站在灶房门口一边洗手一边说话:“不如我们明天磨豆腐怎么样?明天吃鱼炖豆腐。”
江文清说可以:“正好后天娘跟大嫂要往娘家送鱼,多做点豆腐一块送去剩的送别的了。”
她这个提议好,黄豆自己家就有不要花钱买别的礼带去,陈翠春高兴了。
“家里有个手巧的媳妇就是好。”陈翠春连连感叹,不用花钱买东西省一笔,她心里的郁气总算消散。
江文清问她:“那柿饼还要带吗?要带的话我们明天正好用油纸包起来,好看一些。”
陈翠春说先不带:“等过完年初二还要回娘家一趟,到时候再送。”
他们这边什么都好,就是礼重,以前逢年过节陈翠春就愁。
因为穷没钱买东西送礼,她回娘家嫂子们不高兴,所以一年到头她只有过年才回去。
平时过节和年前的礼都是不走的,也就这两年日子好过点才重新开始走。
就这她每次送完,都心疼的不行,因为家里少不了要勒紧裤腰带过一阵子。
不送也不行,长此以往娘家人关系都淡了,以后万一遇到事想找人帮忙都难。
在农村没有说能和家里断关系,断的一干二净的。
这也是为什么逢年过节她都要问一遍江文清,给不给江家送礼的原因。
江文清现在心硬如铁,万一哪天她心软了,她问一句也能给她个台阶下。
她二儿媳妇不跟娘家走动在队里不是秘密,现在她们老陈家越过越好,不少人在背后说闲话都说这件事。江家老婆子更是遇到人就要说一说江文清的坏话,好在江文清本人挺讨喜,跟她来往过得人都不会当真。
背后说自己的人江文清不跟她们来往,也不往心里去。跟她来往的人,自然不会说起这个。
陈翠春照例问一句江文清送不送,江文清一边把鱼下锅一边淡定摇头。
她婆婆不知道她心硬如铁是因为她不是江招娣,江文清只要自己坚定态度,总有一天她不会再问的。
她这种不低头的性子,在外人眼里看来就是犟种。
说起来不好听,但是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知道她对娘家人都心硬,跟她相处的时候不敢惹她不高兴,因为怕她说不跟人处就不跟人处了。
这样一看受点非议,也没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