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 这微弱如烛火的理智, 也被轻轻熄灭了。
应许能清楚感觉到,那些气味骤而浓郁起来, 像是拥有这些气息的人来到了自己眼前。
即使越往楼上走, 属于alpha的信息素便越明显。
但当顾青竹打开门,真的看见陷于绒被中, 不自觉蜷缩成一团,尽力减弱自己存在感的应许时, 心下还是骤然一窒。
应许?顾青竹没有贸然踏入房间, 她清楚对待身处发热期的alpha,最好的办法便是注射抑制剂。
可一旦注射抑制剂,接下来几天, 应许都必须要容忍腺体肿胀的痛苦,仿佛饮鸩止渴。
顾青竹清楚,应许能熬下去。
她连更痛苦的事情都经历过,只是发热期而已
可顾青竹却没办法再次见到她的痛苦。
内心有道声音响起。
还有更轻松的办法,不是吗。
譬如, oga的信息素、oga的抚慰,甚至是
一个标记。
只要标记她, 应许就不会痛苦,甚至会深陷在欢愉里。
顾青竹咬住嘴唇。
过去的时间里, 她想过无数次和应许亲密的模样,但渐渐的,只是联想,都像一种罪过。她控制自己不思考,直到此刻。
她愿意被应许标记。
可是,应许呢?
应许会愿意标记她这样一个不堪的oga吗。
顾青竹想到网上的流言,终于懂了,应许那天在墓园时,为什么会是那种表情。
原来她误会自己亲手杀了顾正凯。
她当时会想什么?
一定是厌恶、恐惧,甚至是害怕害怕自己也会对她这样,是吗?
一定是这样的。
可应许依旧答应了她的求婚。
顾青竹以为,那是应许想法松动,愿意接受她。直到此刻才意识到,是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给应许其它的选择。
拒绝?应许怎么可能拒绝。
和顾青竹比起来,她拥有的太少了,所以战战兢兢,不敢踏错一步。
顾青竹也不懂,她分明初衷只是给应许最好的东西,为什么一切还是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她凝视着床榻的身影,最终还是决定下楼叫医生她是oga,此时此刻靠得太紧,一定会被情热期影响。
抿紧嘴唇,在顾青竹转身前,她看见床榻上的身影突然动了。
像是终于感到了发热期的痛楚,alpha开始蜷缩,试图将自己缩成一团,以此获得些许安全感。
死寂一片里,顾青竹听见她在弥蒙中开口:青竹。
绷紧理智的弦骤然断裂。
权衡的利弊、爱恨的纠葛,在这一刻统统化作飞尘。
顾青竹只知道,应许需要自己。
当那片过于干涩的唇落在脸颊上时,应许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像是在沙漠中行走太久的行人,久逢甘露,起初是怔然,后又下意识索取更多。
可眼前人却像是第一次接吻般,动作满是生涩,淡淡的苦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后又变成了让人心尖发颤的回甘。
信息素在空中交缠,惹来后颈的腺体不自觉发烫。顾青竹感觉身体软了下来,既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更是因为眼前应许的反应。
接吻后,彼此都在不受控制的喘息。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应许,像是失去了理智,动作却又仍保留着几分克制。
夜色正浓,光影昳丽。
顾青竹一直以为,自己是讨厌alpha的。在未曾分化为oga前,她就觉得ao的关系畸形而恶性。
一旦有了标记,彼此便会频繁进入发热期,像永不停息□□的野兽,在标记持续期间,互相成为彼此的附属品。
而想要解除这种畸形的关系,要么是oga主动寻求其余alpha的标记,要么便是剜去腺体,彻底失去被标记的可能。
顾青竹对此不屑且恶心,她不懂oga对标记的趋之若鹜,不懂人与人之间为什么需要这样畸形的关系,认为这一切都距离自己格外遥远,依旧心怀期待
可命运和顾青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她分化成了oga。
那天之后,所有人注视她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顾青竹似乎不再只是顾青竹,而是联姻的工具、稀缺的物种、永远不如alpha与beta的,只能被束之高阁的工具。
在此之后,她越发厌恨这具身体,宁可自己注射痛苦的针剂,也绝不露出丝毫oga的软弱。
直到此刻。
顾青竹第一次发现,跟随本能,得到的回馈居然会是这样。肌肤相贴,气息交缠,获得快乐原来是这样轻松的事。
在过去,她从未这样清晰审视过自己的身体,却又在这天夜里,从爱人的眼中看见了一切。
思绪在沸腾,大脑逐渐被影响的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