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的红土那么好闻。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她都想下车去捧上一把。路边红土沟里长满了忍冬,枝叶纵横交错,雨后发出浓郁的香气,和世界上最好的香水一样香。突然有一群燕子扑打着翅膀,从他们头顶上掠过,还不时地有受惊的兔子穿过大路,白色的尾巴摇动着,像是一个鸭绒的粉片。从耕种的土地中间穿过,她高兴地看到两边的棉花长势良好,还有那绿色的灌木在红土里茁壮成长。这一切是多么美好呀!潮湿的沟底里那灰色的薄雾,那红色的土地和茂盛的棉花,平地上一行行弯弯曲曲的庄稼,远处还有黑色的松树,宛如一片片黑色的屏障。她怎么能在亚特兰大待这么久呢,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思嘉,过一会儿我再告诉你关于奥哈啦先生的一切情况,在到家以前,我会把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你。我想先就一件事听听你的意见。你现在应该算是一家之主了吧。≈ap;ot;“什么事呀,威尔?≈ap;ot;他扭过头来,温和而冷静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我请求你同意我和苏伦结婚。”
思嘉紧紧地抓住坐垫,感到十分吃惊,差点向后倒下。和苏伦结婚!自从她把弗兰克肯尼迪从苏伦那里抢走以后,就从来没有想到有谁会想和苏伦结婚。有谁会要苏伦呢?
“哎哟,威尔!”
“这么说,你是不介意喽?”
“介意?不,我不介意,但是——威尔,你真叫我奇怪!
你和苏伦结婚?威尔,我一直都以为你喜欢卡琳呢。≈ap;ot;威尔两眼盯着马,抖了抖缰绳。从侧面看,他的姿势没有变,但思嘉感到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的,≈ap;ot;他说。
“怎么,她不想跟你吗?”
“我从来没有问过她。”
“哎呀,威尔,你真傻。你就问问她嘛。她比两个苏伦都要强!≈ap;ot;“思嘉,你知道在塔拉发生了许多事情,近几个月来,你哪里有多少心思来关心我们呀。”“我不关心,是吧?“思嘉突然发起火来。≈ap;ot;你以为我在亚特兰大干什么呢?坐着四骑马的大马车到处参加舞会吗?我不是每个月给你们寄钱吗?我不是交了税,修了屋顶,买了新犁耙,还买了骡子吗?我不是——≈ap;ot;“你先别发脾气,使你们爱尔兰人的性子,≈ap;ot;他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ap;ot;要说你做的事情,我比谁都清楚,够两个男人干的。≈ap;ot;她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点之后,她问道,≈ap;ot;那你是什么意思?”“这个,你让我们有安身之处,让我们有饭吃,这我不否认。可是这里的人们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就不大关心。我不责怪你,思嘉,你一直是这个样子。人们心里想什么,你从来不感兴趣。我想告诉你,我根本就没问过卡琳,因为我知道,问也无用。她就好像是的一个小妹妹,我肯定她什么事都对我说,不过别人说。但她始忘不了那个死了的情人,永远也忘不了。我也不妨告诉你,她正想上查尔斯顿,去做修女呢。≈ap;ot;“你在开玩笑吧?≈ap;ot;“这个,我猜到你会大吃一惊的,思嘉,我只想央求你不要说她,笑她,也不要阻拦她。让她去吧。她只有这么一点儿要求,她的心碎了。≈ap;ot;“我的天哪!心碎的人多了,也没见谁去当修女。就拿我来说吧,我送掉了一个丈夫。≈ap;ot;“可是你的心没有碎,≈ap;ot;威尔心平气和地一边说,一边从脚下拴起一根草棍,放到嘴里,慢慢咀嚼起来,这句话顿时使她泄了气。她一直是这样,如果别人说的话是合乎实际的,无论多么难以接受,她也会老老实实地承认。她沉默了一会儿,心里思忖着,要是卡琳当了修女,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
“你答应我,不要说她了。”
“那我就答应你吧,≈ap;ot;思嘉回答说,同时看一眼威尔,觉得对他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也感到有些惊讶。威尔爱过卡琳,现在还很爱她,设法帮助她,使她顺利得到解脱。可是他怪然要和苏伦结婚。
“可是这苏伦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不喜欢她吗?≈ap;ot;“唔,我也不是一定不喜欢她,≈ap;ot;他一面说,一面把草棍从嘴里拿出来盯着看,好像十分有趣。≈ap;ot;苏伦并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坏,思嘉,我想我们俩会和睦相处的。苏伦差就差在她需要一个丈夫,生下一帮孩子,女人都是这样。≈ap;ot;马车沿着车辙很深的路摇摇晃晃地向前驶去。两人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思嘉的心里左思右想。问题一定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一定还有更深一层、更重要的原因,否则性情温和、言语亲切的威尔是不会想和苏伦这样一个爱唠叨的人结婚的。
“威尔,你没有把真正的原因告诉我。你要是觉得我是一家之主,我就有权问清楚。”“你说得对,≈ap;ot;威尔说,≈ap;ot;我想你会理解的。我不能离开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