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原本是很好想通的,正常人是吃一堑长一智,被坑了往往就知道那有个坑,下回就再也摔不到他。再凑合点是吃一堑没长多少智,但起码摔过一回熟悉坑体构造,再摔也没那么疼。只有弱智才会吃堑成瘾,明知那有个深渊巨坑,还得照他丫的火力全开地跳,这简直比跳跳虎还马小跳。
游承静总以为自己不可能这么凑合,也绝不可能这么弱智,然而现在,当他在每个闲暇时自然而然地拎起手指,一下下地去柔软地拿针勾线时,他逐渐也不太能想通了。
难道对坏男人念念不忘是什么家族遗传病么?
叶漫舟近来每日在微信给游承静发跨国流水账,今天去了哪里,路过哪里,吃了什么,看到什么,天空好奇妙,谁谁不太好,这个峡湾有点料,那个城堡有点吊,好像在写日记,将一日里的亮点挑三拣四,呈现出一日的新鲜和骄傲。
游承静一般只读不回,可后来也形成习惯,定点批阅奏章。直到有次不慎手滑,不小心拍了拍他,对方秒回:“在。”
游承静没慌太久,假装有问题,引用了一张图片:“这是哪。”
叶漫舟:“皇宫。”
“本来上场戏是要来这拍,但这两天有外国首相访问,城堡大门全都给封了。”
“不确定访问几天。先去别的地方拍。你很想看?”
游承静不想暴露自己视奸的心态,回他:“看。”
没隔一小时,他收到叶漫舟发来的照片,城堡门口一只傻乎乎的雪人,外景瑞典国旗和他国国旗交错排开。
叶漫舟:“不给进,你看看正门。”
游承静:“雪人你堆的?”
叶漫舟:“和别人一块。”
游承静:“谁?”
聊天框对面正在输入中,打了半天字。
叶漫舟反复斟酌,回他:“同事。”
补充:“就一小演员。”
又补充:“没啥名气。”
再补充:“也没背景。”
开始传讹:“但有几分姿色,导演预谋潜他。”
正常人关注点在后半句,但游承静不正常,他扣字眼看。想,姿色,多有姿色?
半天没回复。那边人会读心术似的,“我没觉得他怎么样。”
“不是关系户,又不出名,戏份跟我一样重,你猜导演选他图他什么,演技好么?”
“演技好又比他出名的多了去了。”
“他有什么姿色。”
“在我眼里连你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黑心导演。”
“娱乐圈真脏。”
“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一定为你守身如玉。”
“你也要保护好自己,碰到可疑人员,及时跟我联系。”
“尤其一些姓尹的。”
“人呢。”
“还在么。”
“吃醋了?”
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比脸就敢跟他对着干,游承静把手机一关,不理他了。
拍杂志出外景,中途休息,到处寻不见游承静的影子。
介于此人晕厥史前科累累,程文宇还以为哪块雪地惹他不顺眼,又一头扎过去了,急得不行,发动全摄影组去找,最后却在发现游承静一个人蹲在树后,认真堆着一只雪人。
怕弄脏高定,他特意换下衣服,只着一件羊毛开衫,头发略显凌乱。林间在他脸上揉碎一把光,像母亲呵护最疼的孩子,像女娲摸了把最宝贝的人。
那侧脸有些失真,润成千里之外的一丛云,近在咫尺的一双睫,眉心到鼻尖上,慢条斯理的一滴汗。
扭头看见大伙,游承静有点懵,但手上动作没停。像是不好意思,又想小小地显摆一下。
“我堆得,好看么?”
那么地一笑,他就成个了天上的人,雪里的景。
摄影师没忍住,咔嚓一下,把这副绝美永恒定睛。
叶漫舟在热搜里找到这张照片,看了半天,移不开眼。
乐晨和他对台词,结果见叶漫舟突然一动不动,痴态明显,好奇地瞥过去一眼。
跟着看半天,他也花痴:“嫂子真好看。”
叶漫舟点点头。
“雪人也好看。”
叶漫舟又点点头。
“但还是嫂子最好看。”
叶漫舟突然回神,不给他看了。
乐晨:“又怎么了。”
没事干嘛老看别人老婆,神经病。
叶漫舟罩住说:“有什么好看?”
“不好看么?”
“好看又不是给你看。”
“好看不能多看看么?”
“我是乐意见导演被绿,但你见异思迁也换个人搞。”
乐晨委屈:“谁见异思迁了,我搞纯爱的”
“我管你搞什么七七八八,就是不许看。”
“切,反正我上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