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松了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模糊了意识。
没事了没事了。
段修远又沙哑着嗓音低声重复了一遍。
像是在对纪时然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无法言语,看到尤倪压在纪时然身上时自己整个人的愤怒与阴翳,二十几年顺遂的人生里他生平第一次动了杀人的念头,如果可以
到了医院,先做了脑部的ct检查,尤倪最开始的那一棍子下手着实狠,检查结果出来是轻微脑震荡,除此之外纪时然身上还有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加上淋了这么久的雨以及为了抵抗尤倪的自/残,整个人的身体状态可谓是到了临界。
小护士把段修远请了出去,好给纪时然包扎处理。
段修远隔着一扇门窗,看着门内的护士忙碌的身影,眼神愈发地冰冷。
最终,他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电话里,段修远谈笑风生与人有说有笑,面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寒暄过后,他直奔主题,有一个人要麻烦您帮忙关照一下。
我要他这辈子再也出不来。
纪时然再有意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鼻息间全是刺鼻的消毒水味,浑身酸疼,头依旧是钝钝得痛。
他愣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额头上缠着的是厚厚的绷带,瞬间凌晨时分的混乱意识回笼:他遇到尤倪了。
纪时然皱着眉,想整理一下脑子里混乱的记忆,却是头疼不已,他正捶着头的时候,王宇推门进来了。
我听护士说人醒了,您进来吧。王宇一边带着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进来,一边看纪时然的情况,见门里的人在捶自己的脑袋瞬间吓了一跳。
哥,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了!王宇慌慌张张赶到他的床边。
纪时然同他摆了摆手,没什么就是头有点疼有点晕。
王宇赶忙把他锤头的手拿了下来,再捶下去轻微脑震荡要变成严重脑震荡了,这两位是了解情况做笔录的警察同志。王宇介绍了一下身后的两人。
两位警察同志也顺势表明了身份以及来意。
纪时然自然是配合着做笔录。
他打了你一棍之后呢?其中一位警官示意纪时然继续讲下去。
之后纪时然顿了一下。
尤倪偷袭了自己,打了他一闷棍之后的记忆,纪时然便有些混乱了,但他记得尤倪撕了自己的衣服,之后便是俩人之间混乱的纠缠,但他记得最后段修远来了,如同天神降临般,将他从那个死亡的修罗场中拉了回来。
具体的细节纪时然都记不太清了,但他记得段修远在他耳边的一句松口让他移开了抵在舌尖上的牙齿,以及惊颤不已的时候轻拍他后背的安抚。
可是为什么他醒来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段修远?难道都是假的段修远根本就没出现过?
王宇把警察同志送走,回来看到纪时然一副出神的模样,问他: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人呢?
纪时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王宇却是瞬间明白他是在找谁,段老师去给你买吃的去了,他知道你快醒了,怕你饿就出去买东西了,我说我去就行,他偏要自己去。
王宇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哪儿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呀
他买什么我都吃纪时然喃喃道。
啊?王宇没听清他说什么,但也不在意,段老师在你床边守了一天没合眼,等他回来你劝他休息休息。
王宇话音刚落,便有人进来了,纪时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扭头看向门口。
是段修远。
这样的段修远是纪时然从未见过的,头发凌乱不堪,眼下一圈青黑,下巴上也有细碎的胡茬冒了出来,简直比他这个病人还要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