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哪里逃得脱?高宠怪叫一声,那条碗口粗细的大枪高高举起,呼的砸下,浑黜奋力将大刀一架,只听:呼呼呼呼呼呼呼……却是高宠激情难抑,一时间不知砸下多少枪来,生生把长枪当锤子使,及至停下,哪里还有完颜浑黜?连人带马,都成了肉酱。
剩下个完颜阿鲁补,他的武艺虽不如史文恭,相差却并不远,不然前番二人大战,他也不能轻易撇了史文恭突围,只是此刻阿骨打、浑黜先后战死,他哪里还能保持平常心?枪法顿时见乱,史文恭微一摇头,一招“拨草寻蛇”使出,先磕开他手中抢,随即刺入心口,当即了账。
老曹哈哈一笑,再看阵中,那些女真残军,也都杀得灰飞烟灭。
欢喜之余,却又想起阿骨打言语,一面令人打扫战场,一面将几个统军大将召集。
皱眉道:“吴乞买既逃,别无去处,必然是要去撞武胜关,那里却是我布置差了,只留李墩、张良在彼,关隘又残破,岂能挡他突袭?不过吴乞买人马毕竟有限,有李俊在幽州,当不至于让他轻易过去。他若径直从长城突围,上京有韩五,东京有贯忠,如何不阻他一阻?因此也不过是冢中枯骨罢了,只是为防万一,我要抽调一支能战的兵马,全军轻装,随我去逐杀了这厮,一了百了!”
听此一言,高宠第一个叫道:“哥哥只带我去便好,且看小弟也学武二哥,一拳锤爆了那厮!”
方百花连忙争道:“小高你还年轻,要立功有的是机会,你姑父老了,且让他随元帅去吧,再替哥哥出份力,我夫妻也准备养老了。”
这时忽听一人有气无力叫道:“百花姑姑莫要哄年轻人,待杀了吴乞买,天下大定,哪里还有什么立功机会?”
高宠听了眼前一亮,连忙道:“姑姑果然诳我,我这趟定是要去的。”
老曹听得声音,急回头看去,却是周通,吃惊:“啊呀,兄弟,你不好生在营里养伤,如何挣扎来此?天冷风高,落下病根不是耍子。”
便见周通眨巴眨巴眼,一手扶着自家胸口,缓缓跪下身来,望着老曹苦笑道:“哥哥,小弟自青州追随哥哥,哥哥不嫌我无用,爱我带我,赐我宝马,又请师父教我武艺,小弟心中感激不尽,实把哥哥视作再生父母一般爱戴,因此这些年来,凡事都要争先,虽然本事不济,好歹也有些苦劳,今日厚着脸皮来见哥哥,只为同哥哥讨一个情面……”
他这番话说出,人群里忽然挤出“打虎将”李忠,圆瞪着眼,叉开五指,就后脑勺啪的抽了一记,指着骂道:“你这厮痰迷了心窍么?这等事情也是你该开口的?”
随即跪倒在一边道:“哥哥,你莫怪这蠢材,这厮伤势太重,怕是痰迷了心,因此妄语,小弟这就带他回营,让安家哥哥开些化痰醒神的药物……”
话没说完,老曹一面摆手,一面拉他道:“兄弟,你且起来。”
啊呀,这正是——
有情有义男子汉,前程功劳都看淡。当初纵马夸少年,今日惆怅一声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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