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解开所带包袱,里面金光闪烁,都是一块块黄金。
普风伸手拿起一块金子把玩片刻,目光闪烁,看向吴乞买道:“王爷这般做事,若是陛下得知……”
吴乞买大笑,笑意豪迈慷慨:“我兄长乃是世间第一等大英雄!他若无此胸襟,女真如何以小族而霸天下?”
普风摇头笑道:“若无武植,此言不错,既有武植,称霸天下谈何容易?”
吴乞买笑道:“女真男儿,早年以渔猎为生,若要捕猎,捕小熊比大熊容易,捕鹿比捕虎安全,便是肉的滋味,也是鹿好吃些,可是真正族中好汉,谁不愿去捕巨熊、猛虎?杀败他武植得来的天下,可比杀败耶律延禧、赵佶之流得来的天下,要有滋味的多。”
普风笑意一收,恶狠狠道:“要是败了呢?”
吴乞买笑容也自收敛,淡淡道:“要是败了,便是败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轰烈一场,也算不虚。人如此,族亦如此,如今阖族数百万人,我不信谁能杀绝,他便除了女真之名,千百年后,焉知我等血脉无再兴之日?故此吾曰:管他呢!做一场!”
普风闻言哈哈大笑,伸手拍打着吴乞买手臂——
早年他刚至女真时,女真基业未创,和阿骨打等人喝酒,常常有这般亲昵举动,后来建了大金国,威严日增,你是王爷,我是国师,这些忘形之举,却是久不为之。
他拍打着吴乞买结实的臂膀,眼中流露出狂热之意:“贫僧虽是宋人,老母死了,又无一男半女,剃了头发,更是四大皆空,如今贫僧的朋友兄弟,徒子徒孙,都在女真,我回甚么狗屁宋国?自是和你们同生共死。”
吴乞买闻言,神情激动,还要再开口,普风紧紧握住他手:“不必多说!管他呢,做一场!”
沉默片刻,守在帐篷外的山狮驼,忽然听见师父的帐篷里传来两道极为酣畅的大笑声,山狮驼一张丑脸,也自浮现出笑意,同吴乞买的护卫长说道:“嘿嘿,却不知王爷说了甚么好事,我师父可好久不曾这般快活了。”
次日,金兵拔营,丝毫不再管顾后路,径直去同阿骨打会师,欲毕其功于一役。
这正是:
吴乞买豪纵普风,幻魔君舍身屠龙。豪杰未必分胡汉,各有英雄各有虫。
老道弄法戏双星
韩世忠那里,殊不知乔道清最后一击,惨烈如斯,非但尽灭驼龙,更是把吴乞买兵马废了九成,逼得他蹿往阿骨打处。
他带着兵马一直败出数十里,不见驼龙追来,这才驻足收拾起众军,退往大定府,一面令把城中弩车、石砲都架上城头,防止驼龙再来,一面召集兄弟,问谁肯去往蓟州九宫县二仙山,请罗真人出山助战。
解珍听了前因后果,慨然道:“小弟最是惯于攀山越岭的,替哥哥去走一遭罢!”刘唐道:“我这一双腿,亦是惯能走路的,便和解珍同去,相互有个照应。”
当下一个“赤发鬼”,一个“两头蛇”,饱餐一顿酒肉,结束停当,打了绑腿,匆匆离城,钻进燕山里去了。
又过几日,韩世忠正在城头布防,忽见一人走动如飞,行得近了,认出是戴宗,不由大讶,连忙接入城中,动问他来此缘由。
戴宗说老曹叫他来打听战况,韩世忠便把出长城以来战绩,细细告之,说罢自家把腿一拍:“不消说了,我道这么多日吴乞买如何不来,还战战兢兢等他,如今看来,这厮莫非是去同阿骨打汇合,要设计我大哥?”
说话之间,忽然当空降下一朵黄云,直落到庭院里。
方杰大叫道:“金国妖人又杀来了!”
众人都跳将起来,各把了兵器杀出厅堂来,只见地上黄黄一块包袱皮,刘唐、解珍跪坐在包袱皮上,相互搂抱一处,紧紧闭着眼,浑身颤抖。
韩世忠见两人面皮青白,竟是吓得狠了,忙唤人取碗酒来,自家喝一口,冲着两人面门一喷,噗的一下,飘飘洒洒酒液喷了满脸。
解珍便嚷道:“哥哥,下雨了也。”刘唐伸舌头舔了舔,叫道:“怪哉,这雨倒有酒味。”
一时众人大笑,韩世忠喝道:“你两个兄弟发甚么大梦,还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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