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冷笑道:“果然不好也!”唰的一枪,在胡实赉胸前留下一个两面透光的大窟窿,惨叫落马而死。
完颜婆速见了大怒,叫道:“胡实赉叔叔!啊呀,侄儿替你报仇!”纵马梃枪,双眼喷火,直取那少年而来。
完颜婆速乃是婆卢火长子,随他从军征战四五年,甚得婆卢火喜爱,亦和胡实赉交好。
少年见他杀来,上下一打量,见其金盔金甲,甲片上都浮雕着花纹,片片俱不相同,一身金光闪烁,倒像是把连环画穿在身上一般,他也是少年心性,顿时大喜:“哟!你这身甲精致的很呐,据小爷想来,你女真人哪有这般好手艺?必又是做强盗抢来的,如今撞见小爷,正好给你充公。”
婆速大怒,他这些年随父征战,武艺精进飞快,乃是女真年轻战将中屈指可数的好手,岂能忍受这般侮辱?使出平生力气,誓把对方也扎几个窟窿。
少年挥枪抵挡,皱眉发愁道:“咦!我若杀你,这甲岂不坏了?这却如何是好?”
可怜完颜婆速,吃奶的力气、压箱底的绝招,不要钱一般施展出来,然而那少年皱着眉,顺手挥洒,轻而易举化开招数,便似应付小儿撒赖一般,当真是轻松无比。
婆速越斗越惊,一腔怒意都变成了惧意,忽然虚晃一枪,撤马就走。
少年大怒,把枪一扫,扫落一圈骑兵,大喝道:“我的盔甲你要将去哪里?”紧紧纵马追赶。
婆卢火本来见军中混乱,还不以为然,依旧领兵杀向静边城,忽听得身后众人惊呼,一回头,却见那古怪少年,如入无人之境般紧追自家爱子。
不由大惊失色,连忙止住众军,亲自杀转回身,喝道:“狗才!岂敢欺负吾子。”
说话间追到少年侧后,掌中长枪一探,便要把少年留住,不料少年暴喝道:“滚开去,休要扰我好事!”
话音不落,拧身出枪,但见金光一闪,长枪后发先至,径直扎入婆卢火心口,随即拧腰挥臂,但听呼的一声,婆卢火尚未气绝,便离鞍飞起,自后向前,飞出二三丈,正砸在其子婆速背上,父子两个满地翻滚。
婆速打了两个滚儿,忽然觑见乃父尸身,一瞬间如遭雷击,怪叫一声,拾起长枪,便奔少年杀来。
少年喜道:“甲回来了!”
手起一枪,快若闪电,刺入婆速面门,不待他倒地,纵马向前,单手提了尸身,横放在马鞍前,低头看了一眼,越看越觉那甲胄精致辉煌,欢喜之余,哈哈大笑,纵马乱挑金兵。
斡鲁古闻说折了婆卢火,大惊失色,怪叫道:“不把这小贼生吃了,如何消我怒气?”唤来麾下斛拔鲁、黄哥、达及保三员副将,齐齐杀去报仇,少年面无惧色,一杆金枪横绝八面,方圆两丈,无一个胡骑近前。
这时前面兵马,泰半入了城堡,宗泽在堡外,目不转睛看着少年小将冲杀。
一开始只道其少年血勇,莽撞行事,必死无疑,看到后来,这少年一人生生杀停了敌军,翻江倒海一般独斗万骑,不由叹为观止。
急叫道:“关将军,战机已现!快去助那小将一臂之力!”
关胜连忙点了一千骑兵,同孙安、秦明、杜壆四个,当先领着杀出。
那厢完颜斡鲁古几番冲突,都不曾近前半步,自家还险些遭他挑死,眼见面前战死尸骸渐渐堆砌,越战越是心惊,大喝道:“射箭,射箭!”
当下数百骑兵,齐齐放箭,不料少年大笑一声,单手捉住鞍前尸体,上下挥舞,便似一面盾牌般,将箭矢纷纷弹开。
斡鲁古看得心惊肉跳,还待怎么设谋应对,关胜等早已杀到,四个首将当先冲突,刀砍矛扎,剑劈棒砸,杀得金兵叫苦连天。
关胜见那小将,左手长枪如电,乱刺金兵,右手一具甲胄俱全人尸,如舞鸿毛,不由钦佩不已,高叫道:“壮士,速速与我等杀出去。”
那少年大笑道:“将军,你等这般好武艺,想着什么杀出?杀尽这伙金狗,岂不痛快?”
关胜听了一愕,随即大笑,一拍赤兔马,手起劈翻十余人,奋力一刀,将金将黄哥斩成两截,高呼道:“众兄弟,若不把出些手段,今日怕要吃这兄弟小看也!”
孙安、秦明、杜壆都叫道:“既如此,索性便杀尽这伙金兵!”
宗泽观战片刻,奇道:“罢了,本道至多让他知难而退,如今看来,金兵竟然真似要败!”
当即一叠声喝道:“栾将军、厉将军、朱将军,你三人亦去杀敌,吕方郭盛二位,趁机去收拢溃散的人马,黄信将军安排主持此间防务!”
栾廷玉、厉天闰、朱仝,连忙唤了二三千胆色壮的兵卒,呐喊着杀将过去,他这伙人杀入,金兵真个支撑不住,望后便败。
斡鲁古见了,狠狠掷盔于地,大吼道:“如此局面,遭他翻覆,有何颜面去见陛下!有肝胆者,随我死战!”挥动大斧,一连砍杀数人。
孙安飞马杀来,双剑齐刺,斡鲁古挥斧荡开,两人大战二十合,副将达及保赶来相助,被朱仝一枪戳翻,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