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好生拷打。”
鲁智深听罢,哈哈大笑,声震雷霆,回身把史进交给陈达抱着,自家跳下马,就马鞍侧抽出禅杖,大步走向前去,口中言道:“你这厮逐日守在道观,不料也得了几分神通,你如何晓得洒家正是明教余孽?”
手起便是一杖砸去,那官将欲躲,哪及他杖快?嘭的一下,打成一团肉泥。
其余官兵都惊得大叫:“造反了,造反了!”
鲁智深本来心忧史进伤势,压着脾气同这厮们说话,谁料他油盐不进,如今发作起来,再难自制,大步冲入人群,一条禅杖虎虎乱舞,瞬间打得场中一片血肉模糊。
余五婆喝道:“既然动手,且都杀尽了这厮,莫放他一个走路!”
当下众好汉齐齐撒马,四下只一冲,这一百兵将,便连“我军败了”也不及喊出,顿时化为齑粉。
这一通大闹,顿时惊动观中道士,只听得步伐匆匆,一二百老道士、小道士、不老不小中道士,纷纷冲出道观,有的手里拿着锄头、木棍,有的手里拿着擀面杖、菜刀,为首几个道士,却都仗着明晃晃长剑,大喝道:“放肆,出家清净所在,如何竟敢胡乱杀人!”
鲁智深双目圆瞪,大口一张,说出一番话来!
一夫当关谁能敌
听得道人喝问,鲁智深把双目一瞪,喝道:“呔!牛鼻子,你参你的三清道祖,洒家自念阿弥陀佛,你我道统有别,门庭各异,洒家行事,岂轮得着你来多嘴?识相的,快唤你家陈真人来,替我这兄弟疗伤,若再啰唣,把你这道场打为平地方罢!”
说罢,禅杖重重一拄,喀拉拉一阵响动,水磨青砖的地面,裂开二三丈方圆。
那道人见鲁智深如此蛮横,气得胡须直抖,长剑一指鲁智深:“你这妖僧,端的无法无天!贫道陈赤夷,修行半生,心思澄明,难道怕你这妖僧威胁么?也不过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怜你兄弟着实伤重,不然定不替他救治,倒看你能如何!哼。”
随即调转剑锋,一指身后房舍:“快,都没长眼睛么?还不快快把病人抬进舍中。”
几个不老不小中道士如梦方醒,急忙上前,长棍穿入道袍,三两下就做成一副简单担架,抬了史进,小碎步又快又稳,飞奔那屋舍而去。
鲁智深微微一愣,身后阮小七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将出来:“罢了,道长如此高义,还有什么好说?治好我史进哥哥,定当替你这道观重塑三清金身。”
那道人听了,收起宝剑,叉手行礼道:“无量天尊,贫道救他,难道是图你等供奉?不过是不忍心见这样一条好汉横死罢了,童子,带他们去偏殿休息,好茶敬奉,再找些人,把这些官兵都掩埋了,回头待贫道替他们做蘸超度。”
说罢,大袖一摆,自去看顾史进,余五婆放心不下,连忙跟着去了。
鲁智深苦笑一声,同兄弟们道:“这个牛鼻子,却不好生说话,反闹洒家一场难看,你们都帮洒家思忖,如何向他赔个礼儿方好。”
一头说,一头随着引路道童,去往偏殿里就坐,自有道童取了香茶、点心来款待。
不多时,余五婆回来,愁容满面:“大郎伤势极重,那葵向阳下得好毒手段,不惟皮肉受损,肺腑也自重创,只怕目下不能赶路,须得静养些日,方能脱险。”
阮小七大剌剌道:“既然如此,就在这观中将养便是,我等多把金银给那真人,让他尽心用些好药。”
余五婆神情微动,欲言又止,看看左右,低声道:“化龙,你去门口,若有人来,支应一声。”
余化龙应了,起身守在门口。
鲁智深疑惑道:“妹子,有甚不妥么?”
余五婆急声道:“此前不曾同兄长们细说,这个陈真人,医术的确高绝,但是品行却是不大可靠,昔年朱勔作恶东南时,便和他交好,不然皇帝如何肯派许多官兵伺候?今日这厮答应的痛快,多半也是畏惧兄长们虎威,我只怕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私下通知官府来拿我等。”
鲁智深闻言起身,愤愤道:“洒家便看这厮有些不尽不实……”
话音未落,便听余化龙笑嘻嘻叫道:“陈真人,贵观的茶水当真不凡,当真是好喝。”
便听陈赤夷呵呵笑道:“茅山福地洞天,所产自然出众,小兄弟喜欢喝,回头送你几斤无妨。”说着走进偏殿来,正色道:“你们那位兄弟,好深的功夫!若换了别个,受这等酷刑,只怕早已没了命,他竟能撑到此时,尚有一点生机不绝,又有缘遇见贫道,一年半载,总治得他尽复旧观方好。”
余五婆连连点头,道:“只消救得他命,我等必然尽力报答真人恩德。”
陈赤夷摆摆手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此事不必多说。只是……贫道这里,乃是清修所在,诸位这么多人马驻扎在此,贫道虽然道心无碍,只怕那些未得道的徒儿们,难以安心修炼。”
不待众人开口,陈赤夷先自笑道:“贫道这里有个主张,诸位且听一听——鄙观南去十余里,有数千亩田产,都有庄户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