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灵所说,连忙追问:“怎么便是祸事?”
马灵满面怒容道:“此前那位官家,做了太上皇,令人把住长江上下,把勤王的粮饷、兵马尽数截在手中,不多时日,聚起一二十万官兵,这也罢了,毕竟这些官兵不似西军善战,谁料近日他又出了幺蛾子,竟把新帝捉去了手中,一发迁往金陵府,又派童贯、马政等人出海使金,要以长江为界,同金国平分天下!哥哥,这岂不是天大祸事?”
曹操闻言,神色立变,周围兄弟,也都一起大骂:“这厮当真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前番割了大批土地予辽国,已是丧心病狂,如今竟要划江为界,石敬瑭比起他来,岂不都算一代雄主?”
老曹脸色铁青,兄弟们痛骂良久,他忽然仰天大笑,一时惊得众人都止了声息。
却听老曹笑罢,咬牙道:“罢了!倒是武某小看了他赵佶!本来以为他拦截勤王兵马,只为和儿子较一较劲,不料竟还有这般不要脸的手段!如今看来,榆关之失,未必便全然是金兵善战之故!”
说罢看向马灵:“童贯使北的消息,堪称绝密,汝等如何竟能打探得?”
马灵听了苦笑一声:“哥哥,可记得黄裳此人么?”
“黄裳?”老曹想了想,点一点头:“随童贯南征的那个高手!”
马灵点头道:“正是此人!此人前番吃哥哥诓去了岭南,饮粪汤、敷大蜘蛛,却是大病一场,险些呜呼,仗着内功深厚支撑过来,山中养得病愈,这才晓得天下大变,遂往镇江去见官家,正值童贯等出使归来,洋洋得意诉说金国如何深情厚谊,这黄裳听说要割了长江以北土地,不由大惊,连忙力谏,因此被下了毒手,好容易自葵向阳手下逃生,挣扎辗转,找到了方腊教主,我等这才得知此事,因此急急来告哥哥。”
曹操听了沉默片刻,又问他:“小皇帝好好在洛阳,我离开才多久?如何竟吃他爹捉了去?”
马灵叹气道:“这要说来,却又话长……”
此功封侯未足酬
“哥哥,你可晓得西京行伍中有个鸟人,名叫‘罗鄂’的?”马灵忽然问道。
曹操想了片刻,点头道:“不是张邦昌的爱将,有个诨号叫做甚么‘鳄霸’?噫,莫非症结出在此人身上么?”
马灵跺脚叹道:“唉!这个罗鄂,他本是岭南一个武官,因搏杀了老大一条鳄鱼,名噪一时,蔡京听闻,当作趣事说与了老官家,老官家本是个轻浮的,因此下旨召了罗鄂入京,亲口赐他‘鳄霸’绰号,留在汴京做了丽景门守将。”
老曹愕然道:“这般说来,他的举主乃是蔡京,恩主则是赵佶,噫,张邦昌吃错了药?如何竟视他为心腹?”
张伯奋忽然开口:“吓?这厮竟是蔡京的门人么?武帅,听俺禀告,当初俺爹张叔夜,被蔡京弹劾丢官,在京闲居,俺兄弟两个不忿,本要去把蔡府打个稀烂解气,途经丽景门,却是此人好言相劝,说是蔡京位高权重,此举做下,更加不利家父,俺兄弟方才罢休,把这姓罗的当作了好朋友。”
张仲熊接着道:“那日辽军杀进城,便是这罗鄂反应快,急忙闭了内城城门,只是内城兵少,守护不住,俺爹遂劝说他们退守皇城,也是罗鄂做主,领着内城九将退入皇城,大伙儿苦守多日,其余众将尽数战死,兵士亦折大半,实在无奈,放了张邦昌去同辽人交涉,说不放俺们去时,便烧了皇城一拍两散,于是辽军放了俺们出城。”
张伯奋流泪道:“可怜俺爹连日苦战,出来便即病倒,好容易挨到镇江,老昏君捉他下狱,不几日便死了,俺兄弟又悲又恨,这个张邦昌赶来,说俺兄弟乃是关羽、张飞,太上皇既然无道,且随他去洛阳保小官家,因此去了洛阳。”
张仲熊也道:“罗鄂不知如何得知消息,赶来说要同去,张邦昌便说他是赵云,于是一发去了洛阳,后来俺两个入了武帅帐前,依旧留他在丞相府听用。”
曹操点头:“我明白了,当初张邦昌在镇江不得器重,怒投新皇,做了丞相,多半是把你张家父子定策血战之功占为己有,怕遭你们泄露,因此死活要荐来我处。至于罗鄂,大约隐瞒了根底,以至于张邦昌觉得可以驾驭,却不料人家本就和他不是一路的,便是来洛阳,也多半受了赵佶、蔡京等人指使,有意为之。”
说着摇头叹道:“张邦昌识人不清,放着你兄弟二人这般厚道好汉不用,偏用那等来历不明的,可见他才度有限,岂不正是:祸福无门,惟人自召?”
马灵把手一拍:“哥哥当真烛见万里!此事经过,果然如哥哥所说无二。老皇帝最爱的皇子,乃是老三赵楷,此前便让葵向阳往洛阳,将赵楷一家带走,又以丢了汴京为由,逼小皇帝写了一纸罪己诏。同时姓葵的私下还联系了九皇子赵构和这罗鄂,令他们一内一外,伺机取事。”
曹操鼓掌笑道:“我道出兵之时,赵小九如何那般主动,要担纲城防事务,原来却在这里等着!小皇帝本也防了他一手,令张邦昌副之,却不料张邦昌依仗的爱将,原本便是人家的棋子。”
马灵点头:“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