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室八斤、巴尔达喀见了,只觉对方之气势,便如一群虎豹,争逐牛羊,然而他二人自负勇力,岂甘被视作猎物?心中怒不可遏,同声大喝:“兀那宋狗,岂敢小觑于俺!”
话音未落,一匹黑马拔出头筹,马上一员大将,如虎似罴,披挂黑漆顺水山纹甲,头戴朱缨金翼凤翅盔,刷墨般两弯眉,寒星般一双眼,高鼻阔口,便似庙中神祇一般,说不出的豪迈威武!
这大将全凭双足控马,两手随奔袭之势,渐渐平张开来,左手握一条铁戟四十斤,右手握一条四十斤铁戟,横展于两侧,恰如虎生双翼!观其气宇,真有百步的威风,万丈的煞气!
那汉子一马抢至最前,大笑道:“兄弟们,且容武二先开个张。”
两个奚将见来人浑不将自家放眼底,怒火如焚,乙室八斤一声怪叫,五十五斤狼牙棒劈头便砸!巴尔达喀怪叫一声,六十八斤金瓜锤轰隆捣出,一上一下,配合默契无比!
这两个奚将,本就勇武过人,此刻抱定必死之念,出手之际,比平时更添十分杀机!
若换个人,遇见这般杀法,纵使不立毙当场,也定要避其锋芒,才好仔细周旋。
他二人亦想好了,来将只消一避,他两个必不纠缠,马不停蹄杀过去,先杀他几员大将,挫其锐气。
只是世间之事,大多也只能想想,这两个勇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第一个照面,便撞见山东第一条好汉,堂堂“活典韦”,武松武二郎!
武松眼见他兵刃沉重,招式犀利,显然是力大艺精的勇将,一时兴致愈高,喝一声:“来得好!”
便见两条大戟,呼的卷起,左戟上挥,强撞开狼牙棒,右戟下扫,硬荡开金瓜锤,当当两声大响合于一处,虽是万马军中喧嚣一片,也自震耳欲聋荡魄惊魂。
乙室八斤、巴尔达喀两个,哎呀一声惊叫,那狼牙棒、金瓜锤,便似砸在了数万斤的铁丘上,震得自虎口到肩头酸麻一片,一时间半个人都酥麻了,胸腹之处,空门大露。
然而他两个是麻了,武松可没有!
但见那两条大铁戟,借那上撞下荡之力,往中间一合一钻,噗嗤!又凶又狠又刁,两个戟头撕裂铠甲,整个儿钻入了巴尔达喀胸腹!
要知道,戟这般兵刃,一个尖头在前方,两个月牙在两侧,这个尖头便似枪头一般,两边本就开着刃口,两个月牙又是两道大刃,月牙儿本身,一上一下也是两个尖儿,那么一条戟,便是四个刃口五个尖儿,两条戟,便是八个刃口十个尖儿!
就这么老大的家伙,尽数没入胸腹,已然是必死无疑,武二郎却格外手毒,但见他两臂一叫劲,那一双戟头在人肚子里一绞、一扯,咔嚓嚓一声大响,巴尔达喀膘肥体壮一条大汉,就在众人眼皮底下,于一瞬之间四分五裂。
马鞍之上,仿佛腾起一朵红云,随即血肉如雨,纷纷落地。
一时间,两面敌我数万人,瞪眼张口,俱都看得傻了。
按理说这些人都是厮杀汉,谁少见了死人?
砍头的,腰斩的,戳喉的,扎心的,遭石砲打碎了脑袋身躯的,遭马蹄踏成泥酱的,甚么样的死法不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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