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其中一伙的手笔。
如今被辽人拿来威胁老曹,兀自对辽人唯唯诺诺,对老曹重拳出击,语气之中,或是直接下令,或是语含威胁,只有少数几个知机的,还算晓得要苦苦相求。
只是他们威胁也罢、责骂也罢、哀求也罢、痛哭也罢,老曹只当乐子看,笑吟吟望着他们表演,那些人越是煞有其事,老曹越觉心旷神怡。
然而到得角落上最后几人时,其中一个大哭道:“在下、在下乃是莱州、莱州知府赵明诚,还望、还望将军打救。”
赵明诚?
老曹一愣,看戏的神情转为讶然:这厮怎么在这里?
青州著名才子,自己不得拜的街坊,李清照的夫君,赵明诚?
忍不住哈哈一笑,纵马而出,伸手一指:“慢来!让那人再说一遍,他却是谁?”
旁边的一个辽国偏将,一嘴巴抽在赵明诚脸上,喝道:“再说一遍,大声!”
赵明诚哭声愈发响亮:“我是莱州知府赵明诚。”
“你就是赵明诚?”老曹努力看去,距离还是有些远,只看出此人皮肤挺白,弱不禁风,倒有些浊世佳公子模样,但还是把手一摆:“不信!你说你是莱州知州,这里是哪?莱州在哪?”
赵明诚哭叫道:“将军容禀!在下先父得罪过蔡京,受他打压,多年不得出头,这数年来,都在京师求学访友,却是今岁新君即位,蔡党失势,取在下为莱州知州,不料还未上任,邻国天兵便已入城。”
“邻国?天兵?”
老曹听得撇了撇嘴,大声道:“实不相瞒,吾此前任职青州节度使,在青州住了数年,也久闻你的名字,你赵先生也算青州有名才子,我两家细说起来,还是邻居,如今赵先生为国捐躯,可歌可泣,你且安心去吧,家中妻子,自有武某替你照顾。”
赵明诚听罢,忙往旁边一让,露出身后娇娇俏俏、冷冷清清一个人来,也一样被五花大绑,那姿态真个凄凄惨惨戚戚,我见犹怜啊。
但听赵明诚哭叫道:“武节度,在下妻室也在此地,还求节度看在邻里面上,千万相救则个。”
老曹双眼陡然睁大,随即暴怒:“赵明诚!你婆娘好好在青州度日,如何弄到汴京来随你做阶下囚?”
赵明诚也是一愣,狐疑地望了望老婆,随即哭道:“武节度,在下乃是好意也,我夫妻分居多年,如今得官,自然要她同去纳福。特地接来汴京,是欲她重瞻旧日繁华,然后一并去莱州上任也。”
老曹听罢苦笑,望着李清照瘦削身影,不由想起初识情景,想起这些年回返青州时,对方关心却又不敢开口的眼神,更想起自己当初撂下的话儿——
“武某记住了。以后若有什么难关过不去,遣人来二龙山支会一声。天塌地陷,武某亦替你担之。”
若城上没这么个人儿,那数十夫妻,辽人便是细细切做臊子包馄饨,老曹也只当戏看。
可是如今……
“呵呵,区区一个废帝,武某若要时,南北西东,哪里不捉许多?便是这些皇帝加起来,又岂能同你一根头发相比?”老曹喃喃自语。
这一刻,在他眼中,李清照清瘦的身形,和千年前那个满面风霜、赤足归来的女子,恍惚重合。
老曹摇了摇头,又往前行了一段,抱拳道:“李兄。”
李清照身子一颤,抬起头,露出一丝有些狼狈、有些愧疚、又有些羞赧的笑意:“武兄!”
她使劲挣扎了一下身体,示意自己被绳索捆绑,不便还礼,叹息道:“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
曹操哈哈一笑,朗声道:“李兄休要担心,武某这便同辽人换了你……你等众人下来。”
一言既出,上一秒还在和他说笑的李清照,神情立刻一变,柳眉倒竖、秀目圆睁,厉声道:“武兄!我当你是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扬国威于域外的好男儿,如何竟说出这般软骨头的胡话来!”
老曹还未答话,城上一众高官阔太,纷纷大骂起来:“贼泼贱,你要装相,自家装去,不要连累了我等。”“赵明诚,你的女人你管教不好,休怪本官先管教了你!”
赵明诚亦急得跳脚:“夫人呐,你在胡说什么!难得武节度识大体,你休要胡嚼舌头!”
李清照猛回身,怒视丈夫:“明诚!你又在说什么!国家残破如此,你身为七尺男儿,不能为国出力,已是遗憾,难道那些为国出力的人,我们竟还要拖他们后腿、做他们的累赘不成?”
赵明诚大怒,铁青了脸,狞声斥道:“妇人之见!你且看这里捆绑的,哪位不是国家栋梁?若是折在这里,这是多大的损失?”
李清照高声反驳:“甚么栋梁?开了城门迎辽兵、想做走狗却被烤着吃的栋梁么?”
话音方落,一个大胖夫人,忽然发力一撞,将李清照撞到在地,伸出猪蹄般胖脚乱踢:“贱妇,装什么忠臣孝子,你要害老娘,老娘先踢死你。”
她一带头,周围已然吓得魂都飞了的男女,似乎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