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听他解说明白,心中大喜,顿时谀词如潮:“妙哉!萧将军运筹帷幄,料事如神,真乃国之干城也。”
穆弘奇道:“我军有坚城在手,何必同他野战?”
萧嘉穗叹道:“时势如此,无可奈何。想那辽国,被金国打得山河破碎,却宁肯两面开战也要攻宋,便是知道难敌金国,欲吞宋土而肥,这是他的急切处。对于我朝,亦有急切处,便是若不能在金国之前收复幽云,那此前种种布置,不免付诸东流。一旦被金国得了幽云,那便是去一老狼,来一饿虎,形势更是危如累卵。”
童贯连声道:“正是、正是,萧将军所言再明白不过,如今急的可不仅是辽国,我国何尝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金国正在攻打辽国中京,中京若下,便要跃马长城,我军务必要在他之前,抢下幽云,据长城自守,方能外御女真。”
石秀是机灵人,穆弘、袁朗还听的似懂非懂,他已明白了过来,点头道:“若这般说,杀了老贼,大军便要群龙无首,我等在河间府,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却让金国白白占了便宜。”
童贯连连点头,武松却是一笑:“呵呵,这个便宜,金国占不着。”
众人听了先是一愕,随即猛省:是啊,咱大哥干嘛去了?
武松说罢,自家又摇了摇头,却是忽然想到,若是自家大哥攻略燕云的消息传来,辽国大军必要折返,大哥岂不是要两面对敌?
这般看来,却不能让辽军轻易回援——那么城外这支宋军,便万万散不得也!
想到这里,叹一口气,心知童贯身份太过重要,又恰好赶在两国交兵、曹操渡海的节骨眼上,轻易杀之,必生大变。
杨雄察言观色,见武松为难,忽然道:“诸位哥哥,小弟曾听人说,打虎不死,必留祸患。我等若要放他,不过举手之间,可是他麾下二十万军马,一旦放了,必受无穷后患。这一节不可不察。”
童贯连忙叫道:“壮士多虑也!今日之事,都是童某人咎由自取,小觑英雄,以致如此。若蒙放生,静思己过尚来不及,又岂会重蹈覆辙,再做出不堪之举。”
袁朗摇头道:“此人这般嘴脸,我却是愈发信不过了。”
童贯心中大恨,脸上却是越发真诚:“若不信时,且听老夫指灯为誓……”
萧嘉穗笑道:“无妨,倒不用他发誓,且由萧某在此,陪伴大帅几日,诸位兄弟,只顾把我们的兵马尽数调回山东。童大帅若来攻打,大伙儿抵挡不住,索性便降了辽国,里应外合,占了黄河之北的宋地,我想辽国人定然不吝厚赏,兄弟们封王拜将,又有何难?”
武松听了眉头一皱,随即了然:萧嘉穗又岂是真要降辽,而是警告童贯,自己等人雄踞一方,却也不是好欺负的,真若逼迫的紧,必然两败俱伤。
哈哈一笑,心中担忧尽去,高声道:“萧先生所言不错。不过此处却用不着你,陪伴童大元帅,自有武某在此。且让他放出柴大官人,你等便领兵回返各自驻地。”
他得老曹数年教诲,早非莽夫,此刻被萧嘉穗一点,心中也自明白过来,放着辽国大军在此,借童贯一百个胆,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前去攻打山东。
即便是他真来了,放着山东诸将、梁山英豪在彼,任他兵雄马壮,也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至于打败辽军以后如何,且不说童贯有没有这个本事,即便真的给他得胜,必然发现幽州竟为自家哥哥所据,大家还是免不得翻脸一途。
归根结底,老曹虎踞山东,已有食牛之气,若再吞幽云,便是想要同宋国共处,宋国亦难容之。
这正是:舌战群雄童大帅,夺回刀下老白头。山东兵马今回返,任尔西军自淹留。
兀颜列阵河间府
武松主意既定,当即叫童贯将柴进放出——
可怜公子王孙,如今遍体鳞伤,一身尘土血迹,着实狼狈不已。
武松见柴进果然遭他打断了双腿,怒火又涌,便要打断童贯的腿偿还,童贯哭叫道:“童某三十年苦练的硬功,吃你生生打散,已是大损生机,若再断我两腿,怕要死于此地也。”
还是萧嘉穗出面,说道:“看在国家份上,权且留下双腿,打上两个嘴巴,小惩大戒罢了。”说罢挥手,重重两个耳刮子,打得童贯鼻血长流,威严落尽。
萧嘉穗此前为柴进求情,吃童贯逼迫欺凌,几乎怄出一口老血,此刻得以报复,不由神清气爽。
他读书多,也略通岐黄之术,当下替柴进诊断一回,道是尚可接得断骨,武松便叫童贯准备软车,暗暗嘱咐了石秀、杨雄,请他二人送柴进上梁山,找安道全替他接上断腿。
又令童贯,将杀柴皇城并辱没其妻的偏将,连他那一哨人马,都带进行辕来,武松当着柴进面,亲自都杀了个干净。
柴进又是解恨、又是感动,抱着武松大哭道:“昔日武兄做客庄上,是柴进有眼不识泰山,听信小人谗言,多有慢待。兄台不怀旧恨,已见胸襟,如今竟甘冒奇险,救拔小弟于水火,又替我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