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也难说,若是无功而返,还请童帅见谅则个……”
童贯大笑道:“黄先生在官家面前演武,一炷香功夫,打败皇城司十七名高手,官家御笔亲提了‘天授绝艺,啸傲古今’八字,岂能有假?”
随即面色一肃,庄重道:“若是当真奈何不得反贼,那也是他命不该绝,末将这里,绝无别话。”
黄老先生听罢,点头一笑:“既然如此,且容老夫一试。”
说着大袖一摆,昂首挺胸,就这么赤手空拳向战阵中走去。
童贯身边几个虞侯,俱是亲信,此刻都好奇道:“枢相何等身份?如何同个老道这般客气?还有这个老道,一路上坐了车儿不出,话也不同人说,难道竟是皇上身边的人?”
这个黄先生答应了出手,虽然还未建功,童贯却似笃定他能成功一般,此刻显得气定神闲,听见手下人疑问,微微一笑,摆手说道:“你等都是井底之蛙,哪晓得天地之阔?此人虽穿道袍,却不是真道士,他乃是元丰五年(1082年)的状元郎,姓黄名裳……”
亲信们大奇:“状元郎?岂不是个文官?”
童贯点头道:“正是文官。那一年,此人三十八岁,做了几年翰林,后来放了外任,一直坐到福州知府,后来当今官家即位,遍搜普天下道家之书,共五千四百八十一卷,称为《万寿道藏》,欲雕版印行,听闻这位黄知府学问精湛、为人仔细,便召回朝中,以刻印之事委之,呵呵,我记得那是政和元年,黄先生已是六十七岁高龄。”
说到这里,眼中闪过羡慕、钦佩之色,喟叹道:“当时朝臣都以为,他年近古稀,又有许多旧疾,怕是要终老在此任上,不料此人当真是聪颖无双——你道如何?呵呵,他为了刻印无误,逐字逐句细心校读道藏,耗费四载光阴,精通天下道学,居然从中悟出轻体长生之法,不惟一身沉疴尽去,更是自家创想出无数奇妙本事,练成一身动地惊天神通。”
亲信们都听得目瞪口呆,惊骇道:“若如枢相所言,此老就这么读读书,便能无师自通,练成无双本领,这岂不是天下第二聪明的人?与他相比,我们岂不是都成了顽石、朽木?这人的聪明,怕是也仅次于枢相了。”
童贯又气又笑:“你这些猴子,不要放这等臊屁!这话传出去以为光彩么?被人听见,老夫的面子都要剥光了。老夫虽然自诩聪明,与此人相比,却是云泥之别!”
不由叹息道:“唉,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当今圣天子在朝,自有贤人降世,这却也是应有之义了。”
亲信们的马屁没拍上去,连忙顺水推舟:“若这般说,这人便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也。”
童贯冷然扫了众人一眼,沉下脸道:“又在放屁!黄裳虽然聪明无比,却又岂能和官家相比?官家诗才俊秀,字画无双,那才是天下第一聪明人,这黄裳呀,还是第二。”
众亲信们叹为观止,齐声道:“枢相高见!”
亲信们见童贯此刻侃侃而谈,兴致颇高,自然要加倍捧场,一个亲信便满脸好奇问道:“请教枢相,怎么便叫‘动地惊天神通’?”
童贯冷笑道:“不听我方才所言么?官家试他功夫,皇城司十七位高手一一比试,无一个是他对手,便是皇城司指挥使,大内第一高手葵向阳,在他手上也没走出五十个回合,更得他指点了一番道理,欢喜若狂,满口叫道‘得此妙法,吾道可成’,忙忙同官家请了假,独自闭关去了。”
众亲信都知大内第一高手威名,顿时惊叹连连,童贯说得高兴,又说道:“还有一事,说与你等不许传出——当初神霄派教主林灵素,武艺何等惊人?尤其一手五雷法,几如神仙,他仗着这身本领,横行朝野多年,那是何等狂傲?如何官家说贬斥便将他贬斥了?”
亲信们惊道:“难道是这位黄老先生出手。”
童贯点头:“不错!正是黄老先生,以武破道,废了林灵素一身功力,要不你以为他肯老老实实回乡?”
他这里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来劲,那黄裳却是早已进了乱军从中,看也不看身周乱舞的刀枪,足不沾尘般直闯到中间来,正见杜微挥舞着七星宝剑乱剁官兵,此人一身重甲都是自己亲手打造,官兵们杀来不闪不避,枪扎一个点,刀砍一条印,手中宝剑又锋利,杀到此刻,身前身后,少说也有七八十具遗尸。
黄裳看了片刻,暗自点头道:这反贼剑法刚勇,却也不凡,当是贼中有名人物,我且除了他吧。
他两个这时还离着两三丈远,也不见黄裳如何作势,但见白影一闪,已至面前,沉声道:“反贼,若肯弃暗投明,便不杀你,否则便死。”
杜微被他身法所惊,连忙退开两步,但他生性豪勇,虽然看出对方乃是罕见高手,却是不甘示弱,大笑道:“老子乃是明教五散人,你这老儿若爱投明,老子倒可做主收了你。”
黄裳微见喜色:明教教众数十万,五散人已是有数的高层。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便死吧。”
杜微见他又老又狂,不由忿怒,吐气开声,挥剑便砍,剑风呼呼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