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湖四杰派出十余只快船,打听方腊船队行踪。
曹操则由武松、吕将陪着,登上飘渺峰观景,当日恰好无风,八百里湖平如镜,映出云影天光,看得久了,哪里分得出天水之别?更有丝丝云雾缠绕峰巅,便如在手边一般,不觉胸襟大畅,信口作诗一首。
诗曰:
『“清光如璧映晴霄,云在湖心亦在腰。
范蠡若得逢吾辈,西施何必隐波涛?”』
吕将听他作诗,正摇头晃脑欣赏,忽听得后面两句,心中顿时明白:这是点我呐。晓得这是老曹表态,自己不是飞鸟尽良弓藏的男人。
当下眸子含笑,点头道:“主公这诗,可慰古往今来臣子心,待小生回去录下,悬之于壁,以为传家。”
老曹亦明其意:呐,你说的我记下来了,说话要算话呀!不由大笑:“武某是否信人,当有后人可鉴。”
两个正说笑,忽听脚步声响,“卷毛虎”倪云飞一般走上峰来,报道:“武大哥、武二哥、吕先生,下面兄弟探听到消息,那平望镇上,有十数只递运船只停靠,每只船上只有五七人,船尾上都插得黄旗,旗上写着‘承造王府衣甲’,眼见的是杭州解来的,闻听了苏州战事,不敢向前。”
曹操大喜:“妙哉!吕先生算得时间果然无差,破他城子,只在这些船儿上。”
有分教:八百里湖光放眼,数千年史册横胸:弓藏鸟尽寻常事,问几人能善始终?
三阮四杰破姑苏
待老曹几人自山上下来,渔港处已集结起七十余条小船,费保几人和三阮,早已结束停当,雄赳赳立在岸边。
曹操勉励道:“既然有此良机,兄弟们多多用心,若是遭他走脱一个,事便不协了。”
费保拍奶起誓:“武大哥只顾放心,万事都在小弟身上,若当真办砸了,小弟一头倒栽在水底淤泥里,憋死算逑。”
曹操摆手道:“莫要说这般话,世间事无有一定万全的,总有‘意外’二字,非人力所能企及。你等仔细行事便好,真若横生变故,也便罢了,放着大军在后,强取了他城子也无妨,自家兄弟们的性命,才最要紧。”
四杰不料他说出这般一番话来,都不由动容,待曹操走开了,彼此忍不住议论道:“到底我等见识浅了,岂料世间真有武大哥这等人物,前面为他兄弟来涉险地,如今又教导我等要以性命为重,可见吕先生所言亦非全对,并不是每个大人物,都一味铁血无情,只知利用部属,似武大哥这等仁义豪杰,哪个好汉不愿替他卖命?”
“吕先生自家不也拜他为主?可见这等明主,旷世难逢,只是我等此前说绝了话,如今怕他不肯收我。”
费保终究是做老大,见识更远,闻听兄弟们言语,不由笑道:“不怕,他是盖世豪杰,胸襟岂有不广阔的?我等只顾用心做事,此前的话,只当没说过,他难道硬赶我们走?”
四个商量定了,都是加倍上心。
当下他四个连同阮氏三雄,各乘一只小船,把兵刃都藏在船板下,其余伴当,也都藏了暗器短兵,划着远远去了。
到得那平望镇时,已是星月满天。那些官船,都泊在镇东面的龙王庙前,费保船儿先到,见那些贼兵不曾有丝毫防备,船中鼾声四起,心下大喜,打个呼哨,六七十渔船一起围拢上来,团团围住那些大船。
至此官船里的人才发现不妙,纷纷惊醒过来,便似热水泼了鼠窝,没头没脑乱蹿,然而小船上一杆杆桡钩打出,尽数捉住捆了。
也有反应快跳下水的,费保四个早有预备,亲自穿了水靠下水,就水底下都结果了性命,把尸身拖上船来,乱不足一炷香功夫,官船上的众人悉数摆平,当下一转儿小船各自带住官船,都移入太湖深处。
路上,费保四个勤勤恳恳,把那些擒住的都细问了一圈,确定不曾走脱一个,他四个也是心狠手辣的,就留了两个为头的不杀,其余都缚做一串,连此前杀死的,尽数坠了大石,抛在湖里沉底。
待回转西山岛时,天已微明,老曹得了禀告,连忙来码头接着,费保将两个为头的扭送了上来:“武大哥,只此两个便是领头,乃是方天定手下的库官。”
吕将解说道:“这个方天定,乃是方腊的大太子,目前教他守把杭州。”
老曹点点头,把两个库官问询一遭,果然是新造了铁甲三千副,要押解去三大王方貌处交割,走到平望镇听得朝廷正打苏州,一时进不敢进、退不敢退,落入曹操手里。
又细问了两个库官姓名,索出一应关防文书,便教费保带去处理,费保扯他到僻静处,一刀一个都攮死了。至此这十余条船百余贼兵,不曾得活一个,再无泄露之险。
曹操同吕将商量一番,定下计策,便叫三阮休辞劳苦,领二十余只快船,去接了李逵、刘唐、史进、马灵四将,并锐卒二百,要他傍晚时分在湖边汇合。并转告韩世忠等,今日须教众军足睡饱餐,只待夜深火起,便往城门杀来,届时自有人就内里抢了城门。
老曹等人亦是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