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礼数,对自己颇为尊敬,心中不由欢喜。
自家暗忖道:当年我等十节度同声共气,四海之内哪个不钦?然而这一次折了徐京,才知岁月不饶人,我这干人,毕竟是老了,将来声势,亦不免江河日下……这个武节度,不仅年轻,更是童贯那厮心腹,前程怕是不可限量,如今有机会,正好同他交际交际,结个善缘,自有用到之时。
这个念想一生,又见他对琼英颇为好奇,当下思得一计,笑呵呵道:“那个杀田虎的女子,似乎是叫什么琼英的,此女不惟义烈,更是难得的好容貌,目下虽还稍小,再过几年,必然是倾城之姿,呵呵,若非老夫年迈,也必动心。我观武节度正值青壮,且待老夫唤她前来一见,她一个孤女其实也甚可怜,若是入了武节度眼内,岂不正是她的福缘?”
他还不知道琼英已拜了武松为师哩,想起琼英美貌,心想若是这个武节度看上了,岂不是要承老夫一番人情?当即拉着老曹入城,找了家上等的酒楼饮酒,一边便命人去寻琼英来。
曹操虽无贪慕之意,却对这奇女子颇是好奇,自忖手下兄弟无数,若当真是个好女子,给了哪个兄弟,也是良配——当下令牛皋、李逵等都随韩存保的麾下去驻扎,自家带了杜壆、卞祥、时迁三个单身汉子前去赴宴。
坐不多时,韩存保派去取琼英的人屁滚尿流而来,满口牙少了一半,含含混混哭诉道:“祸事哩,原来那个冲阵的好汉,已收了那小女子为徒弟,听小人说节度使替那小女子寻了个良缘,顿时发作,一掌掴去小将半嘴的牙,如今正忿忿打将过来哩。”
韩存保一惊,站起身来叫道:“反了反了,我堂堂节度使,大军主帅,他想要干什么?难道还敢打我不成?且派人去拦在楼下,就说楼上商议要紧军机,不得容人擅闯!”
话音未落,便听楼下叮叮当当响成一片,惊呼痛叫之声不绝于耳,片刻功夫,一条大汉虎一般蹿上楼来,韩存保大惊,他也是混过绿林的,晓得这等豪侠人物最不能惹,所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也,失声叫道:“快、快去请副将宗泽……”
曹操身旁三将同时皱眉——这个“铁钩银戟”驰名多年,怎地如此胆小?杜壆不知内情,大咧咧起身道:“什么人这般无礼,末将揪他下去。”
他动作极快,两步来到楼梯前,劈面一拳打去,这一拳又快又重,不料对方伸出蒲扇大巴掌,啪的一声,硬接了此拳,顺直抓住拳头,顺势进步、拧身,一个“背口袋”便要将杜壆丢往窗外,曹操吓得大叫:“二郎留情!”
这个打上来的大汉,自然便是武松。
他蒙宋氏鬼魂所托,收下琼英为徒弟,连带着叶清及邬梨三千精锐,尽数收纳了,正在绞尽脑汁,待如何寻些衣食来将养这些军马,忽然韩存保手下偏将来寻琼英,说是韩节度替琼英寻了头亲事,武二当即大怒,手起一掌打翻偏将,不顾叶清拦阻,径自来寻韩存保晦气。
不费吹灰之力打上楼来,迎面撞上了杜壆,杜壆拳头一出,便似一杆枪刺来一般,又疾又重,武松心知对方是个好手,不肯同他纠缠,当即拿出平生真才实学对付。
在旁个看来,他一招之间便取胜,武松自家却知道这一刻乃是全力以赴,他硬接杜壆拳头,看似简单,其实奥妙无穷——
他拦杜壆那一掌,掌心微含,黏着对方拳头后移半尺,先自化去大半力道,随即闪电般一缩一抽,彻地拍散拳上力气,这才顺势化爪,攥住了对方拳头,发力往前一扯,脚下步伐急转,肩背发力撞在对方胸口,这一下突如其来,顿时撞得杜壆气息一滞,身架也被撞散,这才被武松一个“背口袋”,仿佛轻而易举般甩出。
眼见杜壆要飞出窗外,一声熟悉之极的呼叫传入耳中,武松不假思索,连忙转身收力,一把又将杜壆扯回,依旧立在原地,杜壆这般好汉,在他手中直同孩儿一般,不由瞪着武松呆呆发愣。
卞祥正欲出手,听见曹操喊二郎,心念电闪,知道必是武松到了,看着楼梯口发呆的杜壆,心中震惊不已:这人身手,当真是鬼神莫测!
“牛魔王”满眼震惊,武松已是满面欢笑,大踏步而来,一弯腰,将老曹抱起,喜不自胜道:“大哥,你如何也来了太原?”
曹操望见杜壆无事,也自松了口气,笑道:“我听说田虎重军来抢太原,生怕有失,急急来援,却不料已被韩节度一举击败。”
武松看出哥哥眼中揶揄神色,当即哈哈大笑:“不错!韩节度老而弥坚,摧敌锋于正锐,田虎十万大军,难挡韩节度之一击。”
韩存保一张老脸顿时涨红:“武节度,这……这壮士竟然是你兄弟?”
曹操笑道:“乃是我家二郎,他是个直肠直肚的直人,不曾给韩节度添什么麻烦吧?”
“呵呵呵……”韩存保干笑两声,忽然想明白了:武松这厮,是宗泽的晚辈,也还罢了,偏偏是童贯心腹爱将的亲兄弟,再加上这身惊世骇俗本事,岂是自己所能压制住的?
于是干脆做出一副惊诧模样,把自己大腿拍的山响:“果然是龙兄虎弟,武节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