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脚踏住胸口,兜头一鞭,连头盔带脑袋,尽打得稀烂。
血点子溅在滕戡黑脸上,滕戡战意愈发大盛,回头飞奔几步,追上战马,一跃而上,勒住马缰转过头来,却见刘延庆高坐马上,手中早抢了张礼那条枪,敌将尸身倒在地上,胸口扎着短刀,早已气绝多时。
滕戡见他比自己还快,不由翘起拇指佩服道:“好你个老家伙,不怪我大哥佩服你!当年老黄忠,怕是也不过如此。”
刘延庆哈哈笑道:“你这强盗胚子也厉害得很!怎么样?再和老夫比一比?”
滕戡怪眼一瞪:“比就比!”
两个各自策马,带人往营中狠杀,晋中军顿时大乱。
外面数里之外,藏在林中的两万大军听得营中沸腾一片,三个领军的大将都喜道:“刘老头得手也!”当下挥大军向晋中军营盘冲去。
营中刘延庆乃是打老了仗的,心知大军在后,自己这股先锋的责任倒不是杀贼,而是尽量把敌营扰乱,于是领着“下山虎”滕戡,带着数千人直往深处杀去。
这些军士除了额头一抹红巾,衣甲装扮,都与晋中军无二,手中大多都持短兵,一路见人就杀,许多晋兵惊醒冲出帐,劈面便遭杀死,黑夜之中,那些普通兵士哪里在意他们额头红巾?只道是爆发了内乱,顿时慌作一团,全不知身边众人,究竟是敌是友。
军营之中原本就是极压抑的所在,此刻在这黑暗里,贼兵们心中惊恐,只觉满耳杀声,四处是敌,一颗心都抵在喉咙间呼吸不得,不多时,原本的压抑便被恐怖的氛围引爆,也不知是谁忽然放声嚎叫,几乎一瞬间便形成了连锁般的反应。
那些胆小的便如被魇住一般,呆呆瞪着两眼,伸直了脖子不断发出惊恐的嘶嚎,性恶凶狠的,则更如发疯一般,满眼血红,顺手抢了兵器就乱挥乱杀,也不问是谁,凡靠近自己的便拼命去斩杀了。
一时间,营中处处都是尖嚎惨叫,无数人在黑暗中放手乱杀,甚至互相撕咬啃噬,便如迷了心智一般,刚才还安安静静的行营,顷刻化为修罗地狱。
许多战将在睡梦中惊醒来,心下都涌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糟糕!营啸了!
营啸自古便是领军者最忌讳之事,一旦啸起发作,这支军队便算是废了,任你何等猛将也绝难压制的住。为何军队中往往纪律森严?尤其夜间,更是严禁军卒乱走,大声说笑,便是怕发生此事。
刘延庆也自一惊,叫道:“罢了,贼军竟是营啸了,不必我等去杀,他们自己就杀了自己也,快走,快走,莫把我们也陷进去。”
他们本来是杀人者,然而此时满营狂啸,贼兵发疯般乱跑乱杀,这等惊人场景,反把宋军都唬住了,一个个刚才还趾高气昂如杀人魔王,这会都鹌鹑般不发一声,紧紧跟在刘延庆身后,就要往营外冲去。
正待走时,忽听侧面雷霆般一声怒吼:“该死宋将,敢来冒充我们的人诈门,今日必叫你们不得好死!”
刘延庆吓了一跳,心道:“这厮好大嗓门!”
循声望去,不由微微一惊,原来这个贼将端的威风——头戴一顶牛角鎏金盔,披挂一袭鱼鳞亮银甲,身材有九尺长短,髭须恰掩口三牙,生的是面方肩阔,眉竖目圆,若不是皮肤黑些、脸蛋方些,倒似是卢员外转投了晋贼一般。
这厮胯下骑一匹好马,手上提着开山大斧,那斧面足有半拉车轮大小,满面怒极之色,一口钢牙咬得咔咔直响,怒目血睛,似要择人而噬一般。
刘延庆一看此人穿戴如此整齐,不必多说,那定是宿不卸甲的惯战之将,当下将枪一指:“呔!老夫乃是大宋河南三城节度使刘延庆,你这贼将,可通姓名。”
那大汉森然喝道:“瓶儿罐儿,也有两个耳朵,你不知我卞祥的名么?”
滕戡听了,失惊道:“我久闻晋中有个叫卞祥的,乃是庄户出身,却是力大无穷,有一身惊天动地武艺,人称为‘牛魔王’,被田虎封为右丞相太师的,就是你这厮么?”
卞祥露出骄色道:“正是洒家!你既然识得厉害,如何敢来大虫头上撩拨?”
刘延庆呵呵笑道:“很厉害吗?你派兵去打永安军,被我兄弟料中,早带了人马去劫杀他,转头老夫又打破了你寨子,如今杀成营啸之势,你的贼兵都成惊弓之鸟,你真厉害,你去救他们啊。”
卞祥毕竟是庄农出身,虽然多读兵书,颇有智计,但就带兵经验而言,远不及刘延庆这等将门世家,对营啸的可怕也不尽了然,当下骂道:“士兵们不过惊惧夜袭,我杀尽了贼人,彼等自安。”
说罢提大斧,径奔刘延庆而来。
刘延庆见对方丝毫不放自己在眼里,也不由动怒,冷笑一声喝道:“刘某平生百战,虽然年老,也非是谁都可欺的!”
当即策马迎将上去,手中枪一拧,分心就刺,卞祥看都不看,大斧头卷起一阵怪风,呼啸着迎头斩落,老刘心中一惊:他使重兵刃,怎地反快过我的枪去?
连忙撤枪,使一个举火烧天往下架住,但闻喀拉一声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