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着公服,曹操暗地点头,找了一家看着轩敞的酒楼,问那门口小二:“你家可好住宿?”
小二笑道:“我家房舍宽敞,都是新打家具,往来客人,住着都不愿离去,后院还有浴池,更有一般好处,若在我家歇宿,酒菜可打八折。”
曹操笑道:“好,便是你家,我这里十个人,要五间上房,我等战马要喂细料。”说着把一两白银丢给小二,小二顿时大乐,更是殷勤,一边唤人来牵马,一边带了曹操等去开了客房。
一进方知这酒楼倒是内有乾坤,沿街的酒楼之后,乃是好大一个花园,花园里点缀着亭台楼阁,都可供人喝酒品茶,比之楼里别有情趣。
园中清亮亮一道流水横穿,足有两三丈宽,水上架着绿莹莹的竹桥,走过去是单独起的几幢楼舍,便是客房所在。
小二一头走,一头卖弄道:“客官往那看,翻过那里院墙,百十步外,便是皇城,你再看我院中这道水,便是有名的金水河,此乃皇城中流出来的活水,客官若有心,只在水边静坐,或者还能捡到那寂寞宫娥放出的纸船儿、叶笺儿哩,不过若要回信,只得跑去皇城那一头,从西北水门放入了。”
曹操心中一动,不由泛出喜色,再看时迁,已经走到那水边去细看,小二见时迁如此上心,还道他是幻想宫女,乐滋滋道:“小人也就这般一说,客官也莫太当真,小人在此做了七八年,也只见过两次纸船,不待去拣,它便顺着水跑过墙了。”
原来这道金水河,串墙过院不止一家,中间一道道围墙相阻,一直汇到外面五丈河去。
小二正在夸嘴,忽然时迁“咦”的一声,纵身望河里一跳,伸手在水面一探,随即腰腹一折,凌空往上横翻数圈,单手攀住围栏一借力,稳稳站在岸边,另只手中,却多了一片巴掌大的树叶。
石秀心头一跳,扑过去抢来,果然上面墨迹斑斑,一行行清秀的小字跃入眼帘,写得是——
「东望莱州无数山,思之难见泪痕斑。
谁人飞身入深禁,负我一跃渡万关。」
王庆绿染太师府
石秀虽然识字,却不甚多,诗词上更是不通。
幸好这叶子上并没什么生僻字,诗句也极为浅显:
想你,哭了,快来,娶我。
思及美人情重,石秀这般铁汉,也不由红了眼眶,当初场景电闪而过。
“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我……我姓石名秀,是……是莱州兵马都监!”
“莱州兵马都监,石秀!我记住你了!”
……
他死死盯着那条金水河,恨不得一跃而入,就此化条鱼儿,摇头摆尾游到帝姬眼前,以解相思苦楚。
曹操眼见石秀有些失态,怕他激动之下露了风声,连忙大笑道:“哈哈哈,看我这傻兄弟,拣片叶子,便以为真能认识甚么宫娥了!”
回身拽住石秀胳膊,边走边道:“来来来,哥哥带你去喝酒,喝醉了甚么都有……对了,小二,若非你胡说八道,我家兄弟也不会发痴,这个疗疾之酒,须得给我打折。”
小二苦着脸连连陪笑,心道这个故事老子哪天不讲几十几百遍,没看过谁当真,当真是一伙没见过世面的村厮。
众人到了客房中,放了行李,叫小二上些酒菜,就在客房中吃喝。
门刚刚关好,石秀迫不及待拿出叶子来献宝:“哥哥,是、是帝姬。”
曹操接过一看,也自惊叹。
若说这小帝姬欲嫁良人而不得,幽处深宫,清愁难解,因此写几句歪诗寄于流水,以遣心烦,这自是合情合理。
可是偏偏被石秀拾到,这就未免巧的惊人,按曹操想法,话本也没这般巧法,说不定是哪个莱州出身的宫娥,写给自家情郎张三黑、胡四胖的呢?
不过看石秀激动模样,也不愿扫他兴头,佯做惊叹神情,摇头赞道:“哎呀,兄弟,有道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可见你二人注定有缘,这一趟我等绝不会空返。”
石秀听了,不由容光焕发。
时迁寻思道:“哥哥,小弟思量着,既有这条活水,挟带帝姬出来,却是容易了十倍。”
曹操点头道:“此水的确大有文章可做!”
随即一叹:“可惜来得匆忙,不曾细细研究地理,不然好歹带几个水性好的兄弟来。”
石秀连忙自荐道:“哥哥,小弟金陵人氏,生长扬子江畔,凫水倒还来得。”
时迁亦笑道:“闭气潜水,本就是盗门必学之术,小弟也可凫水。”
欧鹏也道:“小弟当初做军官时,守把大江,也颇通些水性。”
曹操喜道:“若是这般,我却有个想头,只是火候不到——时迁兄弟,你且和戴院长出去探听一遭,我要知道两件事情,第一是那个想做驸马的蔡鞗,每日来往何处;第二是蔡太师有什么奢遮的仇家!”
两个起身道:“哥哥放心,我二人便去打探。”
曹操看看余人,又道:“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