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贺太守,以震慑世间狗官!
及至东方渐明,诸事皆就,高台业已搭成,请了曹操等众人去一看,老曹脸色顿时发青,质问道:“兄弟,你究竟如何想的?叫你搭个台子剐人,这却是要祭天么?”
众人都不由失笑。
本来所谓搭台,不过是同戏台仿佛,高出地面半截,好叫远近都望得分明,也就是了。
周通却不知如何动得脑筋,偏偏别出心裁令人以大木垒成两三丈高的木山——
只见一根根木头堆搭而上,共分为三面,皆为三角之形,下宽而上窄,顶部狭窄不可容人,高高竖着一根长木,贺太守被扒得如褪了毛的老母鸡一般,牢牢缚在木上。
底下高高低低,把那些护卫虞侯、公差的尸首,亦都捆在木架上。
这台子视觉冲击力倒是十足,颇有些京观韵味,可是……它没法剐人啊。
周通被曹操一问,也不由愣住了,连忙道:“啊呀,却是迷了心也,哥哥勿忧,小弟这便令他们重搭。哥哥,哥哥?”
你道如何?却是曹操正盯着天空出神,被周通连叫几声,这才惊觉,双眼兀自盯着天空纷飞的鸦群看,嘴上不由扯出笑容来:“嘿嘿,其实倒也不必改……时迁兄弟,你去攀上顶端,将狗官紧紧捆住,使其不可动弹,再堵了他口,使其不得发声便好。”
时迁往天上一看,眼前一亮,顿时明白老曹意思,噌噌噌几下,猴儿般蹿上去,将绳索一紧,果然捆得贺太守动弹不得,又死死塞住了他口,接着拔出短刀,唰唰唰唰,在贺太守双腿上割了无数细细的伤口。
曹操看了大笑道:“时迁真知我心也!先前愚兄还想,上次剐那蔡九,没多少刀便割死那厮,这次该让哪个兄弟出手,才能割多些刀。不料周通错有错着,竟找到这么一伙高手相助。”
周通听得迷惑,我找了哪伙高手?
吴用却是醒悟过来,指着天上群鸦道:“啊呀,这些乌鸦,岂不正是天然的刽子手?”
众人这才恍然,周通错有错着,所搭之台,遍布尸体,乌鸦乃是惯于食腐的凶禽,见了这般多尸体如何不喜?一时越聚越多,嘎嘎乱叫,呼朋唤友,华山、少华山内群鸦,一群群不断飞至。
待到百姓们渐渐云集,天上乌鸦怕不下数万之数,便如一团黑云般盘旋,唬得那些百姓交头接耳,都道是贺太守苛毒太甚,天谴将至。
曹操轻轻一推朱武,朱武爬到车儿上,高声诉说史进欲刺杀这贺太守的原由,又将苦主王义请上车,哭诉贺太守如何害他父女,华州百姓久遭荼毒,闻言感同身受,一个个低声咒骂不绝。
朱武又按耿恭提供内容,一条条数落贺太守所犯的恶行,最后提一口丹田气,高声大喝道:“是故梁山好汉,千里来援,打破华州,替天行道——这狗官犯下恶行无数,直令天心震怒,故赐之天剐之刑,以为后来者鉴!”
说罢,指挥众军结阵,推着百姓缓缓退出七八丈外,留此孤零零一座木台。
那些乌鸦早已馋的久了,见地下人潮退开,哪里能忍?哗啦啦飞落下来,争相啄食尸体,乌鸦越多,胆子越大,很快就有乌鸦被新鲜血肉味道吸引,开始尝试啄食贺太守腿肉。
贺太守又疼又怕,身体剧烈颤抖,先开始乌鸦还有些惊惧,很快就发现这厮空有抖的本事,别无旁的能耐,便开始放怀大嚼。
那一张张尖嘴巴,所至处皮开肉绽,一丝一缕的皮肉扯下,最奢遮的刽子手,亦无这等精巧刀法,速度还快,半个时辰不到,两条腿只剩森森白骨,那些乌鸦们顺势往上吃去。
秦娘子看了片刻,但见无数黑鸦在人体上涌动,不由蠢蠢欲呕,宗允儿也自脸色苍白,却是要强强撑,见秦娘子不行了,趁机扶着她退下。
便是曹操这等尸山血海走来的人,看了也自有些不适,皱眉摇头道:“倒未料到这般惨烈,早知如此,不如草草剐了他罢了。”
吴用更是脸色苍白,连连点头:“这个消息传出,官场也当为之一震,我等目的也算达到。只是说不定又有大军来伐,我等速归梁山为上。”
当下朱武等回少华山,取了老幼钱粮,弃了山寨来会,连前番所擒两千官兵一并带来。
加上城中收揽的降军,都问了一番,倒有近两千人愿意从贼去梁山。
其余不愿去的,放出原本军将领了,令他各归营地。
来时百余众,去时三千多人,加上辎重钱粮,幸好三阮等早备下大大小小百十条船,自水道入渭水东行,于风陵渡口进了黄河,过潼关,又行数百里,但见千船万舸,都拥挤在大禹滩。
曹操叹气道:“千年以降,此河未改旧貌。”
前方八里峡,乃昔日大禹治水,劈山而成,长达八里,水势凶绝,常常船翻人没。眼见一时难行,曹操索性令船队靠岸,众人循陆路,经洛阳,至孟州,循旧途归还。
及至孟州,武松来辞行道:“哥哥回梁山往东,我和允儿去雁门往北,只在此处和哥哥道别,快则一月,慢则两月,便回家中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