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神色一肃:“至于我替你省下的钱财……”
曹操大笑道:“什么你的我的?既然大家做兄弟,我的就是你的!这些钱财,久闻东京有许多销金窟,高兄带我等见识见识,至于花不尽的,都留给高兄赏人。”
高衙内见曹操上道,顿时大笑。
众人欢饮几杯,商量好明日还在此处相见,高衙内便急不可待起身,道:“我且回去办正事,不然我爹睡下,还要拖到明日。”
且说这高衙内,一路急匆匆,赶魂似回到府中,衣服也不换就去求见老爹。
高俅见了他,满面不快,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我们何等人家?你这般没个正形。说罢,又惹了什么麻烦。”
高衙内有史以来第一次挺着胸膛,有恃无恐道:“嘿嘿,爹爹,孩儿倒是没来及去惹麻烦,只是有一桩十万贯的财货,欲孝敬爹爹,却不知可算麻烦?”
高俅听了一愣,上下打量,沉吟道:“你这厮的本事,我岂不知?十万贯的财货能落到你手中,九成九是个骗局。”
高衙内急道:“爹,是个人就有开窍的时候,儿子岂有那般不堪?我实说罢:却是今日饮酒,听见有人商议,要花五万贯去走蔡太师家里门路,调个对头通判去边州为将。”
说着做出忧心之状:“儿子当时便想,这五万贯还是小事,万一蔡太师真接了此事,岂不是要插手到军中?这不是动了我爹的地盘?”
高俅听儿子这番话,不由老怀大慰,点头道:“难为你这厮还知为我想。不过此事还是不对,一个通判调职,岂能值得五万贯钱?”
高衙内心道:啊呀,一个通判调职不值这许多钱么?口中却道:“儿子如何不知?当即便隐瞒身份,假说认得蔡京家的衙内,与他攀谈。原来这干人,却是外地来的土财主,通判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天,哪里知道在咱爷们眼里,分量不比个蚂蚁?爹,你道如何?却是那财主看上了那个通判的孙女。”
说着咽口唾沫,越发激动:“爹你没看到,这财主还没孩儿下巴高,那通判定是瞧他不上,把这财主急得抓心挠肺,一如孩儿当年得不到林冲娘子的情状。更有一般,那通判练了一身高明武艺,等闲几百个好汉近不得身,又与地方上强人交好,那财主空有钱,全没鸟法,一横心,上京来找门路,想要调了那通判当军官,家属不能从军,他便好慢慢调理那闺女。”
高衙内说到此处,嘿嘿一笑,卖弄道:“儿子一听便想,一来,不能让蔡太师往爹的饭碗里伸爪子,二来,这般肥羊,几年才得一见?因此报出爹的身份,告诉他满朝上下,能调军将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当朝官家,一个是我爹高太尉,十万贯钱,要办就办不办滚蛋。”
高俅听到这里,只觉枝节俱全,不由信而不疑,一听儿子狮子开口,顿时急道:“啊哟,好容易来个主顾,你可别给吓走了。”
高衙内哈哈笑道:“爹,放心,那人虽然肉疼,到底答应了下来,还承诺事情办完,带着儿子好好花销几天,这样爹得实惠,儿也没白忙。”
高俅也不由欢喜:“我的儿,好赖是长大了,知道给家里赚银子了。嘿嘿,你爹我忠君爱国,倒不是图他的十万贯,只是一个通判,练一身好武艺,结交豪强,这岂是国家之福?为父吃了官家俸禄,自然要为官家分忧,调此人去边州,一来免了他起不臣之心,二来他这身武艺也有个用处,可谓与他与国都是两便!罢了,此人姓甚名谁?乃是何方通判?”
高衙内想了想道:“却是登州的宗通判!”
高俅一惊,笑道:“咦!那厮我却知道,他多番上书给官家,不是免税,就是分田,处心积虑讨好那些刁民,可见是个不安分的!嗯,太行吕梁一带,辽国人不时来打草谷,他既然好武艺,便该去雁门关为国效力才好。明天上衙,爹就去寻吏部天官勾兑,先转了官职到兵部,签一纸调令,快马发出,让那土财主在汴京伺候你几日,回去便看不见这姓宗的也。”
不说这边两个父慈子孝,单说曹操回到房中,让时迁放哨,聚集众人商议:“刚才那个纨绔,就是高俅之子,害了林冲兄弟的高衙内!”
武松、石秀听罢,虎目圆瞪:“啊呀,竟然是他!怪道我一见他嘴脸,便起憎恶之心。哥哥,既然遇见此人,何不杀了替林教头报仇?”
曹操摆手笑道:“且不急杀他,一来,要走他门路,调了宗泽任职别处;二来,我等又不是苦主,杀了他能解几分仇恨?待为兄思谋个计策,让他随我等去梁山,任林教头自己发落,这才痛快!”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武松愁道:“若要杀他,杀了就走,倒是不难。若要带走他,他爹高俅手下千军万马,这却是难也。”
曹操看向吴用:“加亮先生,可有以教我?”
吴用拈着胡须,思忖片刻,皱眉道:“小弟倒是有个想头,便是如何勾得他得罪一个厉害人物,我当便劝他出门暂避,不怕他不跟着走。”
石秀皱眉道:“高俅官居太尉,比他还厉害的,蔡京么?”
吴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