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枪手到修道院里去了。教堂的门敞开着,祭坛的铁栅栏门关闭着,教堂的钟使劲地敲着;博纳希厄太太的尸体在教堂的中央。
祭台的各边和朝着修道院开着的铁栅栏门的后面,修女们正在听弥撒,和教士们一起唱歌,可是,她们看不见俗人,俗人也看不见她们。
达尔大尼央走到教堂门口的时候,感到自己没了勇气,他转身找阿多斯,却没发现阿多斯。阿多斯决心要报仇雪恨,他已经让人领着自己到花园里去了。
在沙滩上,他找到了那个女人的足迹;他沿着那串充满血腥的足迹一直往前走,来到了朝着树林的那扇门,他叫人把门打开了,然后走进树林去了。
这一切都使他所有的怀疑变成了事实:那辆马车是绕过树林逃走的。阿多斯一直紧盯着地面往前走,不一会儿,他看到路面上有血迹,这血可能是坐在马车前的那个人受了伤后留下的,也可能是其中一匹马受了伤留下的。
阿多斯走了将近四分之三法里,这时距费斯蒂贝尔仅有五十步左右,阿多斯看见了一大块血迹;马从上面践踏过去了。在被马蹄刨开的地方稍后一点,他又找到了与花园里的小脚印一样的足迹,可以肯定,马车在这儿停过。
米莱狄正是在这个地方走出树林,登上马车的。阿多斯感到非常满意,因为他的这个发现证明了他的怀疑都是对的,回到客店后,他发现普朗歇正在那儿焦急地等着他呢!
一切与阿多斯所料想的完全一样。普朗歇沿着阿多斯注意到有血迹的那条大路朝前走去,和阿多斯一样,他也认出了马车停留的地点。
不同的是,普朗歇比阿多斯走得远多了,因此,他在费斯蒂贝尔的一家酒店喝酒时,打听到前一天晚上八点钟,有一个护送一位夫人的人由于受了伤,不能再继续走了,就在这里停了下来。
据说,那人受伤是因为在树林里碰到了拦路抢劫的强盗,所以他不得不留在了这里,那位夫人换了马后又上路了。
普朗歇找到了驾车的车夫。车夫告诉他,那位夫人是从费罗梅尔出发要到阿尔芝蒂埃尔去的。普朗歇选择了一条近路,第二天早上七点钟,便赶到了阿尔芝蒂埃尔。
当地只有一家驿站的客店。普朗歇到了客店,说自己正寻找雇主。与客店里的人谈了不到十分钟,普朗歇就得知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一个单身女子要了一个房间,并把老板叫去,说想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
普朗歇知道这些消息已足够了。他一路狂奔到集合地点,在那里找到了准时来到的同伴,要他们守住客店的每一个出口,然后,自己向阿多斯报告。
阿多斯刚刚听完普朗歇的汇报,他的朋友们都回来了。所有人的脸都阴沉沉的,眉头紧锁。“现在,该怎么办呢?”达尔大尼央问。
“等着呗!”阿多斯还是这样回答。大家又都回到房间自己的里去了。到了晚上八点钟的时候,阿多斯吩咐备马,并让人通知温特勋爵和他的朋友们做好出发的准备。
眨眼间,五个人全准备好了。阿多斯最后一个走下楼来,他看见达尔大尼央正不耐烦地骑在马上。
“耐心一点儿,还有一个人没到。”阿多斯说。四个人骑在马上四处张望,都感到奇怪,谁也想不到到底还有谁没来。这时,普朗歇牵着阿多斯的马来了,阿多斯敏捷地跃上了马背。
“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阿多斯说。接着,他策马飞驰而去。一刻钟之后,阿多斯果然又回来了,跟着他来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头戴面具,身披一件红色的大披风。
温特勋爵和三个火枪手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他们都认为,既然阿多斯是这样安排的,就应该这样了。
九点钟时,在普朗歇的带领下,这队人出发了,他们走的正是那辆逃跑的马车走过的路。一路上,他们谁也没有说话,默默地向前奔驰着,每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