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知道她忠于王后;他们想或者逼她离开王后,或者逼她说出秘密,或者逼她做王后身边的密探。”“很有可能。”达尔大尼央说,“你认得绑架她的那个人吗?”“我相信我认识他。”“他叫什么名字?”“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红衣主教的一个亲信,一个忠实走狗。”“你见过他吗?”“见过,前天,我老婆曾指给我看过。”“他相貌有什么特征?见了他你能认出来吗?”“啊,当然,他是个傲慢的贵族,黑头发,黑脸膛,目光锐利,牙齿洁白,鬓角上有一道伤疤。”
“鬓角上有一道伤疤!”达尔大尼央喊起来,“牙齿雪白,目光锐利,黑黑的脸,黑头发,神态傲慢;我在默思遇上的那个人就是他!”“你说他是你遇到过的那个人?”“是,是,如果这个人就是我说的那个人,事情就简单了,我一下子可以报两仇。但是,到哪儿去找他?”
“我不知道。”“对于他的住所,你没有一点线索?”“没有。有一天我送老婆到罗浮宫,她进去时,他正好出来,她指给我看过。”“有问题,”达尔大尼央低声说,“这一切都太不清楚了,你怎么知道你老婆被人绑架了?”“德?拉波尔特先生告诉我的。”“他告诉你详细情况了吗?”“没有。”“你没有从别的地方了解什么吗?”“不,我接到过——”“什么?”“但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出来。”“你又提这个了!不过,我警告你,这次你要后退已经晚了。”“不,我绝不后退!”市民大嚷起来,“我以博纳希厄的人格发誓……”
“你叫博纳希厄?”达尔大尼央问他,“我觉得这名字特别耳熟。”“先生,这有可能,我是你的房东。”“啊,啊,”达尔大尼央一边弯腰行了礼,一边说,“你就是我的房东?”“是的,先生。我想你一定正忙着重要的事,你来了三个月了却没有付过房租。我是说,你一定注意到了我的关怀。”
“那当然,亲爱的博纳希厄先生,”达尔大尼央说,“请相信我,对这样的关怀我是感激不尽的;如果你有什么事用得上我的话……”“先生,我相信你,我以博纳希厄的人格发誓,我完全相信你。”“那就把你已开始说的话说完吧。”市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交给达尔大尼央。“是封信!”年轻人说。“是今天早上刚收到的。”因为天色已晚,达尔大尼央拿着信走到窗前,市民跟在他后面。
“不要找你的老婆了,”达尔大尼央念道,“等不需要她了,会把她还给你的。如果你为找她采取任何行动,你就肯定完蛋了。说得很明白,”达尔大尼央说,“但毕竟只是一个威胁。”“是的,可这威胁让我感到害怕,先生,我不是军人,我对巴士底狱充满恐怖。”“哼!”达尔大尼央说,“不过,我也不喜欢巴士底狱。要是只动动剑,那还可以。”“先生,可是我原来希望你帮我解决这件事呢。真的吗?我时常看到有一些令人起敬的德?特雷维尔先生的火枪手,他们是红衣主教的敌人,所以,我想你和你的朋友一定乐意插手帮助我们可怜的王后,给红衣主教搞一个恶作剧。”
“当然。”“后来,我想起你还欠我三个月房钱,但我从未向你要过。”“是,我觉得你向我提出的这个理由挺不错。”“我决定在你继续住我的房子期间,绝不向你要房钱……”“那很好。”“另外,如果你需要的话,如果你现在手头紧张的话,当然这根本不可能,我想送给你五十个皮斯托尔。”“那太妙了!我亲爱的博纳希厄先生。这么说你非常有钱。”“先生,准确地说,我并不富裕。我靠做服饰用品生意攒钱,一年大概有两三千埃居的进帐,尤其是在著名航海家让?莫凯最近一次旅行中投了一笔资金。因此,先生,你也明白……啊!”市民喊起来。
“怎么了?”达尔大尼央问。“你窗子对面那户人家的门洞里,有一个披着披风的人。”“是他!”达尔大尼央和市民一起高叫起来,他俩认出了他们要找的人。“啊,这次,”达尔大尼央一边叫着,一边跳过去拿他的剑,“这次他再也跑不了啦。”他在楼梯上碰见了前来看他的阿多斯和波尔多斯,他们避在一边,达尔大尼央飞速地从他们中间穿过去。“你到哪儿去?”两个火枪手同声问。“默思的那个人。”达尔大尼央答道,一下子无影无踪了。
达尔大尼央经常对他的朋友们讲他与那个陌生人的冲突,那个迷人的女旅客,那个陌生人那时很可能偷了他一封重要的信件。阿多斯认为达尔大尼央在斗殴中丢了信:在他看来,一个贵族不可能会偷一封信,根据达尔大尼央对那人的描绘,他很有可能是一个贵族。波尔多斯则认为整个事件是一场约会,骑士与夫人的约会,结果达尔大尼央与他的黄马把这个约会搅散了。阿拉密斯觉得这件事太神秘,最好不要深究。因此,从达尔大尼央说的那几个字,他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继续往楼上去了。因为,他们认为不管达尔大尼央能不能追上他要找的那个人,他都会回到家里来的。达尔大尼央的房间里没有人;房东已溜走了,因为他认为年轻人与陌生人之间一定会发生冲突,他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