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婚姻的人,如果你觉为难,今天当着我大哥和金先生金嫂子的面,你就直接说出来。”褚韶华道,“你与别人有情义,我与别人也有情义,我们不舍弃那些不重要的情义,便不能成就彼此。这是重新组成家庭必需要经历的过程。”
“我如果真是个小器的人,现在就会像那些市井女人一样立刻看紧你的钱,不让你去补贴她们去安排她们的后半生。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有对你的家庭提出过任何要求吗?我只是需要一个干干净净没有婚姻关系的男人做我的丈夫,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给褚韶华一说,真不过分。
金先生摩挲着拿惯烟枪的右手,为王局长说一句,“可这是在中国,又不是国外。”
“可我在上海的朋友中,有很多是西方人,包括金先生交好的法租界的督察长伯纳德先生。”褚韶华不轻不重的刺了金先生一句。
金先生乃上海青帮之首,当即不悦,略沉了脸道,“就是法国人到了中国,也得入乡随俗。”
“法租界、公共租界现在实行的法律,难道是中国的法律?怎么没见他们随俗。”
金先生哑口无言,看向妻子。金太太拍拍他手臂,嗔他一句,“老实听韶华说,正说韶华和王兄弟成亲的事呢,怎么拐到租界上头去了。哎,王兄弟,不是我偏着韶华,韶华这要求的确不过分。”
“是啊,老王,你无非就是多拿些钱,把人安排安排,这也没什么。我妹妹难道说不让你安排她们往后生活了,不管是给一笔钱随她们各去嫁人,还是每年给些钱生活,都不算什么。”穆子儒自然是偏着褚韶华说的,再者,叫穆子儒说,就褚韶华这条件,随便再找一个也不会比王胖子差。
王局长叹气,“不是这么说,我那里头好些是给我生养过孩子的。”
“这有什么,我难道不让孩子认亲娘了?只是你们解除婚姻关系,谁是娘谁是爹,这难道还能变的?”褚韶华说,“只是,我不希望她们留在上海,不管你是送她们回老家也好,还是去哪里也好,近一两年,不要让她们出现在上海。一则,我不想为这些事再添烦恼,二则,明年就是市长换届,你现今只是局长,纵张市长是你亲家,明年的市长位子也不是他说了算的,咱们得提前为市长之事做些筹算。我没心思再为你家里的事分心。”
穆子儒还是头一遭听闻市长之事,不禁深深的看褚韶华一眼,褚韶华脸色没有半分动容。
金先生今天被褚韶华折了颜面,说,“市长的事怕没有这么容易。”
“所以说,攘外必先安内。如果不是这胖子磨磨唧唧没个痛快,还用为这样的琐事耽搁大家的时间吗?”褚韶华说着就瞪了王局长一眼。王局长此时已被褚韶华教训的心服口服,搔下头,笑,“成,那就听你的!我把这些事料理清楚,不叫你心烦。”
“早该如此。”褚韶华再哼一声,也绷不住笑了,与王局长道,“你瞧瞧金先生金嫂子,夫妻同心,方有今天事业。你与金先生兄弟一般,倘这样的道理都不明白,你就是白与他结交了。”
王局长笑呵呵地,“明白,怎么不明白。今天为我们的事劳大家跑这一趟,韶华这里的厨子是极好的,咱们就借她这地方,好好的喝上一杯。”
“哪里还单用你吩咐,我早吩咐好了。”褚韶华一改先时厉害,笑噙噙地,“以后王先生的事业,就得两位大哥和嫂子支持了。”
金太太道,“大家都是兄弟,这自是应当。
金先生穆子儒亦连连称是,褚韶华道,“我这绝不是客套话。以前在波士顿时,我曾参与马萨诸塞州的州长竞选,算是有些经验。其实,国内国外都差不多。老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要搁别的地方,做市长只要打通上面的关系,拿到选票便能当选。上海又格外不同,这里除了受北洋政府管辖,又是租界又是督军府的,哪头照应不到也不成。平时大家见面虽都是花团锦簇,真正说到事情上,又有多少人肯出力帮忙呢?还得咱们自己人帮着自己人,拧成一股绳,一条心,才能有再进一步的机会呀。”
褚韶华吩咐程辉提前去醒红酒,介绍这酒,“是法国达索先生送我的拉菲,法国红酒世界都有名的,咱们尝尝。一会儿王先生你多敬大哥大嫂一杯,尤其是金大哥,我刚刚言语不当,叫金大哥生气了。王先生你代我赔个礼。”
金先生从褚韶华这里吃完饭,回家的路上同妻子说,“果然是做老师的材料,我看老王以后就只剩被教训的份儿了。”
“王兄弟有褚小姐相助,我看以后前程非同小可。”金太太道。
金先生喉咙里含含糊糊的哼了一声,“再厉害也就是个女人。”
金太太瞪一眼,金先生终于哼也不哼,闭嘴了。
穆子儒留到最后才走,他问褚韶华,“王局长真要参加明年市长选举?”
褚韶华喝了口咖啡,“大哥,金先生是怎么发家的?金先生发迹是自任法租界巡捕房的巡捕开始,因为有了正当的官僚身份,金先生背靠法国人,一步步有了今日势力。王局长已经就任局长,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