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岁一听到娄钧那低沉的,满是关切的声音,不知为何,心中的委屈忽而达到了顶峰,眼泪瞬间不可抑制地再次涌了出来。
穗岁自知失态,她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大公子,是奴婢不好,冲撞了大公子。”
娄钧递过去素白的帕子,柔声说道:“想哭就哭吧。”
“这里没有别人,不用忍着。”
说着,他带着她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陪她坐在台阶上,看天上的星星。
……
次日,王平安果然又运来了五袋粮食,这一日施粥进行的很是顺利。
晚上回到府中,王平安迫不及待地径直去找了穗岁。
今日,他总觉得院子里有些怪怪的,娄缙和娄钧的屋子里都没有亮灯,卫同和跟他儿子卫景澄似乎也不在府上。
不过他并没有想太多,满脑子都是女人即将在他身下求饶的画面。
到了穗岁房前,他推开门,得意地问道:“怎么样?我没有食言吧!我说能运来粮食,就一定会有粮食运过来。”
“你也该表示表示了,若把我伺候的舒坦了,明日我便再给你们运送五袋子粮食过来。等赈灾结束了,你不如就留在我身边,我可以抬你坐平妻。”
说着,王平安张开双臂,等着穗岁自己投怀送抱。
没有感受到想象之中的温香软玉,肚子上却是被人重重地踹了一脚。
“去你大爷的平妻!”
娄缙将穗岁拽到身后,将王平安一脚踹在地上。
王平安没有防备,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他怒冲冲地抬头瞪着娄缙,咬牙道:“世子这是做什么?!是我王府招待不周吗?”
“世子如此行事,就不怕赈灾不成,要交税银吗?”
娄缙冷冷地看着他:“赈灾不成?百姓们的日子过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们!”
“只要你们死了,灾情定会得到解决!”
赈灾最大的难题是没有粮食,可如今这个问题已经被解决了。
昨日,穗岁给王平安的香囊里有佩兰等她特意调配的草药,留香持久不易散去且味道很重。
当时,这香囊被穗岁弄漏了一个小孔,随着王平安的行走,里面的药渣会缓慢的渗透出来。
娄缙便是通过穗岁如此留下的隐秘线索,找到了王平安在城外取粮食的地方。
在那里,不仅发现了大量的粮食,还在密室里发现了王润和富商、官员往来的账本。
今晚几人都不在,就是因为他们去查了证据,刚刚回来。
娄缙吩咐道:“云崖,把王平安给我绑起来!还有他老爹,一并关到柴房去,严加看管!”
云崖将连连挣扎的王平安一拳打晕带走了。
娄缙转过头来看着穗岁:“你没事吧?可有受到惊吓?”
穗岁摇摇头:“谢世子关心,奴婢没事。”
“这次多亏你了,早些休息。”
“昨天的事情,是我误会了,对不……”
穗岁没等娄缙说完,转身回了屋子:“世子若是没什么要紧事,奴婢先休息了。”
娄缙目瞪口呆,可对于她忽然打断自己却怎么都生气不起来。
他心中懊恼无比,他不该误会她的,更不该对她说那样重的话。
他站在门口,看着那扇门看了好一会儿才走。
离开这里,娄缙去了书房将账本放在了桌子上。
书房内,娄钧和卫同和、卫景澄也到了。
卫同和翻看着账本,看出来其中一本是假账本,一本是签字画押的真账本,遂大喜:“如此,证据确凿!朝廷便可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卫同和没有再迟疑,迟则生变,连夜便派人出府。
衢州刺史王润、掌管税务事务的税课大使被卫同和一声令下,一并抓了起来,五花大绑押送到了京城交给督察院审办。
而王润府上的金银财宝则全部用来赈灾,城外粮仓里的粮食也陆陆续续被运到了城中,发放到了各户之中。
……
饥荒的事情得到了解决,可民众的瘟病还在持续发酵。
娄钧带领着众郎中没日没夜地给人看病,穗岁和松莲也戴上面纱一起帮忙。
因为劳累过度,再加上身体底子不好,没两天,穗岁也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她浑身酸痛,发起了高热,后来竟是昏迷了过去。
可她是世子的女人!
祸不单行,衢州附近的桐庐因为暴雨导致山体滑坡,很多民众被困在山中,死伤无数,洪涝成灾,朝廷已经派人从周边赶过来,但是还没有那么快到。
几人坐在一起分析了眼下的情况,最终决定,娄缙和卫同和前往桐庐帮助当地官员控制灾情,娄钧和卫景澄继续留在衢州稳定并改善这里的情况。
卫同和接连上奏,请朝廷派官员带着郎中继续来衢州和桐庐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