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你家妻儿老小。”
这一言,如五雷轰顶,将这群阉人砸得头破血流,只能掐着嗓子呜咽,萧清妍嫌他们吵,差人将这群人的嘴都堵住,耳根子清净后,萧清妍又望向紫鹃,问道:“太医院的医官怎么还没到?”
紫鹃垂眸答道:“应是快了。”
于是萧清妍不耐烦地闭上眼,窝在太师椅里,紫鹃走过去替她摁着阵阵泛痛的头穴。
“紫鹃,你后悔跟着我吗?”萧清妍突然开口。
紫鹃顿了顿,回道:“娘娘的恩,紫鹃铭记于心。”
萧清妍睁眼,略略流露些疲色,道:“纵使坐拥无限权势,终只能困窘宅院之内,来日萧家倒,便是山崩海啸,我遍地树敌,定是不得好死。”
“娘娘福比金山,定会长命百岁。”
萧清妍笑出声,抬眸瞥她一眼,道:“你知道我杀了多少像你这样的心腹吗?”
紫鹃坚定地看着她,镇重道:“我知道,我会比她们做的更好。”
婉玉望着宫内情形,心觉今日要出大乱,正要下树去找柳青竹,却瞥见一道熟谙的身影——琼瑶戴着斗笠,一袭素衣,微风拂起幕帘,恰漏了半张瓷白如玉的面庞。琼瑶背着行囊,脚步在转角口一顿,朝四周张望片刻,便往毓秀宫的方向走去。
眼皮忽然猛地一跳,婉玉飞身下数,两臂箍住瘦弱的身躯,将她掼到地上,两人一并滚回弄子里。
琼瑶被吓了一大跳,正要喊出声,却被捂了嘴,一阵头晕目眩后,方看清压在她身上的人。
“是我。”婉玉道。
两人发丝交缠处,几片梧桐叶正打着旋儿落下。琼瑶眼中的惊愕渐渐转为困惑,婉玉松开捂住她的手,琼瑶喘了几口气,问道:“你怎么”
婉玉打断她:“别说了,先去找姑娘。”
近日不知怎么的,柳青竹被看得很紧,哪怕是起夜,也会惊醒身侧的人。叶墨婷死死攥住她的手腕,两眼掩不住的森寒,问她要去哪,柳青竹如实回答后,叶墨婷才肯放她走,睁着眼直到柳青竹重新躺下。
白日里,叶墨婷的话变少了,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柳青竹每每对上那双眸子的阴郁,总会莫名心悸。
今日叶墨婷似乎要见一位贵客,柳青竹方得了片刻喘息时间,独身一人躲在树下,将前日令狐瑾送来的信拆开。
信中是关于樱冢阁的线索——
樱冢阁,以樱花为信物,阁员善乔装易容,隐匿人群之中。樱冢阁阁主,江湖人称“风云奕手”,传闻双腿残废,常年蜷坐轮椅,性格孤僻,手段狠辣。近日不少流民加入其组织,妄图挑动天下大乱。
看完,柳青竹眸光一黯,拔开火折子,信笺燃尽,灰烬送与东风。
“姑娘。”
柳青竹一愣,抬眸看去,只见婉玉拉着一脸心虚的琼瑶走了过来,柳青竹思索一阵,引着两人往偏僻处走去。
站定后,柳青竹回过身来,问道:“怎么了?”
婉玉淡淡地瞥了一眼琼瑶,沉声道:“让她说吧。”
琼瑶垂着眼睫,抿紧了唇,柳青竹等了一会,她才陆陆续续往外吐字:“我想在太医院某一个官职,今日贵妃娘娘宫中要一名医术精湛的医官,我就想着借此机会”
后面的话琼瑶咽了回去,婉玉就将在树上所见全盘托出。
柳青竹听完,没有责怪,而是握住琼瑶的手,柔声道:“琼瑶,这种事要同我们商议。”
琼瑶垂着脑袋,声线带上了些委屈,“我是想着,有些事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你傻啊,你不想想,那毓秀宫可是龙潭虎穴”说着,柳青竹停了下来,想起入京前琼瑶似乎对她说过类似的话,那时温馨的只言片语,倒是最安稳的一段日子。她微微一哂,将婉玉和琼瑶的手握在一起,道:“无论如何,以后你们两人互相监督,可不得再出今天这样的岔子。”
婉玉和琼瑶对视一眼,便匆匆别开了目光。
“婉玉与琼瑶,是两个好名字,”柳青竹笑道,“分开是一双残玉,并肩是一对璧人。”
“姑娘,接下来要怎么做?”婉玉轻声问道。
柳青竹目光微移,捋顺了一些思路,心中渐渐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想,“说不定,我们倾力所寻之物,就在眼前。”
“什么物件?”两人异口同声道。
柳青竹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道:“不好说,我先得亲自去一趟毓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