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百思不得其解。
想知道答案,还是得从母妃身上下手。
于是,等云妃醒了,沈渊又来到主殿,跟她请罪。
云妃今天精神格外不好,醒了也没什么力气,没搭理沈渊。
沈渊便借着侍疾的借口留下来,偷偷地四处观察异样之处。
一切似乎照旧,吴院判抓了药,交给云妃一一辨认。
云妃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还是颤着手一一看过所有的药材。
待她确认完了,吩咐吴院判亲自煎熬。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殿里多了一些炮制药材的器具。
有小药童在一边用药碾子专心地研碾药材。
沈渊装作好奇地上前询问。
小药童答他:“院判给娘娘专门研制了舒思丸,调和娘娘体内的气血,舒缓她的情绪。”
沈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指着他的动作问:“那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小药童说:“药材经过挑选、炮制之后,要碾成极细的粉末,再按照配方制成药丸,方便娘娘服用。”
沈渊看着小药童手里的药碾子,怀疑云妃是不是也将她藏的那些药给碾碎了。
他又转头去看云妃。
云妃看上去极为虚弱,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艰难。
她的手指干枯无力,轻轻搭在被褥上,像是随时都会失去最后的支撑。
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能推得动药碾子的样子。
难道母妃是装病?
这个念头一出来,沈渊瞧瞧一直守在永寿宫的吴院判,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母妃孤身一人在宫里,哪来的人为他遮掩?
沈渊在主殿观察了一天,还是毫无所获。
待到申时,席玉带着医书来了。
他与母妃告退,回了偏殿。
不能生同寝,那就死同穴
席玉带了一摞书,杂七杂八,各种种类。医书夹杂在里面,一点儿也不起眼。
席玉说目前还没有新的消息传来。
沈渊也将他的疑惑告诉了席玉。
席玉拧眉想了一会儿,整个永寿宫都是煦帝的眼线,云妃想瞒过整个永寿宫宫人,可能性很小。
沈渊也只得作罢,和席玉各自拿了本医书,翻看起来。
看来看去,也只看到这几味药的功效和差别。
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一个时辰转眼就过去了。
席玉劝慰道:“或许是云妃娘娘疑心重,留药材以作把柄。后日便是中秋宴,你先别想了,待你封王出宫后,无事便罢,有事我们再查。”
沈渊虽然还是忧心忡忡,但他不想让子桓担心,面上痛痛快快地应下。
席玉将医书收拾收拾,全部带走了。
殿里只剩下沈渊一个人,他越想越担忧。
母妃这些事,在上一世,是完全没发生过的。
他总觉得,事情隐隐超过了他的控制范围。
心里无着无落的,很是忐忑。
但是子桓说的对,后天就是中秋宴了,明天晚上,他得提前去太子撞上那男宠的地方,布置一番。
中秋宴的事,不能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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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渊没再去云妃殿里,耐心地等着时间过去。
明天便是中秋。
明天一过,他便会迎来全新的开始,他的一切谋划都可以展开。
申时,席玉来了。
进殿后,他放下手里的书,让文瑞到门口守好。
沈渊见他神色有些凝重,心不禁都提了起来。
席玉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沈渊。
沈渊接过信,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展开。
随着目光的移动,他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信上说,白蔹、甘遂、天南星、半夏以及马钱子,这些均为日常所见的药材。然而,将它们研成粉末,按照特定比例混合,加入西南特有的幽泉液,最后烘干,便可得到“寂灭散”。
“寂灭散”色白、细密、带着中药特有的清香味道,寻常难以发觉。
一旦入体,就会悄无声息地侵蚀人的五脏六腑,中毒者在不知不觉中会变得虚弱无力,最终陷入深度昏迷,直至失去生命。
沈渊紧握着信纸,手指微微颤抖,心跳也愈发急促。
难道母妃是中毒了?
不对,母妃生病已将近一月,按照寂灭散的毒性,现在她早已不在人世。
难道母妃生病有什么隐情,所以制毒报复?
若真是如此,西南的幽泉液又是从何而来?
云妃真有如此心机手段,瞒过所有人?
事情裹成了一团乱麻。
沈渊完全没有头绪。
他茫然地望着席玉。
席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