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挣扎,不再求饶,会坦然地摊开身体迎接他,甚至会安然地在他怀里入睡。
因为少年被最爱的人抛弃了,找不到生存下去的意义和价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便只能封闭内心。
他们在黑暗里相拥着取暖,彼此拥抱,在弥漫的血腥味中相依。
或许那是爱。占有,摧毁,拉下地狱共沉沦,怎么不算呢?
或许也不是爱,因为一颗充满仇恨的心,是学不会去爱人的。
他们只能撕扯、摧残,直至毁灭。
再见他的时候,乖狗狗会崩溃到哭泣吗?还是会害怕到颤抖呢?
他想了想,发现自己最期待的画面,竟然是他顺从地让自己拥抱,用充满依恋的表情喊一声:“主人。”
他的幻想还没结束,就被突如其来的枪声给打破了。
一枚子弹擦着他的头皮划过,死死嵌入了左侧的车门之中。
沈彦廷抬眼望去,发现在他去往铜山小镇的必经之路上,闪烁着无数耀眼的警灯。
等谢牧川赶到的时候,沈彦廷已经被赶到了一座废弃大楼中。
这曾经是他们的一处据点,但随着沈彦廷势力的崩盘,这里也逐渐沦为废墟。
外面的特警已经将大楼重重包围,现在别说是人,就算是只苍蝇,也绝难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谢牧川刚下车,旁边的特警就拦住他道:“谢先生,先不要进去,里面情况不明,而且他们有枪。”
“沈彦廷呢?”谢牧川问。
“还在里面。”这人压低声音,透露道:“说是要活捉。”
一个活着的沈彦廷,价值可比死掉的大多了。
光是他知道的一些信息,就足以将很多人拉下马。
谢牧川又问:“围了多久了?”
“三个小时。”
谢牧川:“尝试过诱降吗?”
“这我们不清楚,指挥处在那边,您可以去跟处长交流。”特警朝不远处一指。
谢牧川点点头,和司机一起朝那边走去。
不知他说了些什么,最后指挥处竟然同意让他进入大楼里和沈彦廷交涉,虽然此次行动必定会有特警进行配合,但其危险性也是显而易见的。
谢牧川穿好防弹衣,将沉郁的目光投向不远处黑沉沉的大楼。
持续了三四年的一场因果,也是时候来做个了结了。
——————————————
小镇的生活和平时并无什么不同,如果非要描述的话,或许是因为,变得安静了。
陆悠不明白,明明进出店面的客人增多了,为什么还会感觉到寂静。
像是心里空落了一块,需要什么东西来填补。
或许是习惯,或许是渴望,或许是其他什么……
他有尝试着将晚上的药量减少到一片,却总会在半夜时醒来。
当他看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也只能在无尽的寂寥中将自己抱紧。
他的确需要关怀,需要爱护,在这种岌岌可危的情况下,他需要的很多。
哪怕对方不是谢牧川也可以,男人不过是占了先到先得的优势,抢在厄运降临前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
他觉得自己这样很脆弱,甚至低贱,居然会对伤害过自己的人抱有期待?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谢牧川给予他的,是他长久以来渴望而不得的东西。
对情人的爱,对晚辈的关怀,当这一切被谢牧川捧着送到他面前时,他一边害怕戏弄和失去,一边又忍不住动心。
为了不让自己在这种情绪里越陷越深,他只能给自己找点别的事做。
比如,糖果屋又开展了几次抽奖活动,奖品之一是南瓜灯。
听店主姐姐说,这套灯一共十一个,按顺序排列好,可以拼凑成一句祝语。
陆悠运气很好,很少有抽重复的情况。
但谜底是什么,小姐姐也没透露,只让他自己慢慢拼。
这种感觉,很像多出一个人在陪他玩游戏。达成了某项成就后,就能取得相应的奖励。
小时候,学校附近的那些精品店里,就有专门给小孩设计的娱乐项目。但外婆每次都只想把他尽快送进学校,没心思陪他玩耍。
这天,他终于凑齐了十一个灯,按序号将它们连缀在一起,挂在床头。
就这样过了几天,有一天他闲来无事之际,按下了南瓜灯的开关。
单个的灯只会散发出橘黄色的微光,和普通的提灯并无不同。
可当它们拼凑齐整时,投射的光影里竟然现出字来。一个接着一个。
陆悠蓦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在散乱的床褥间,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悠、悠……
他弓起背脊,手指摸着床褥,顺着轨迹一路去寻,像在沙砾间寻找失落的真金。
那是一句完整的话,连起来是:“我、的、悠、悠、要、永、